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颠三倒四不说,还经常忘事。他转过脸,颓然的骑在马上,越来越感到衰老的可怕。
胤禛狐疑的看着康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在眼中。十七阿哥胤礼策马走到胤禛身边,悄声问:“四哥,皇阿玛这是怎么了,我瞧他精神不大好似的。”
胤禛余光瞥了瞥四周,沉吟着向胤礼道:“今儿晚上到营地之后,你到我大帐来。”胤礼会意,策马徐行。
到了驻地,玉穗儿在自己大帐里整妆之后,便往康熙帐殿去随侍。见康熙正在凝神静养,她刚要退出去,康熙却微微睁开眼叫了她一声,“去把弘历他们都带来,到朕这里用晚膳。你那些哥哥,一个都不要来,朕瞧见他们就来气。”
玉穗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心里也纳闷,康熙这是怎么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人上了年纪,真是成了老小孩儿。
看到胤禩正往康熙的大帐走,玉穗儿忙上前道:“八哥,你别去啦,皇阿玛不知怎么又不高兴了,说看见你们就烦,叫我去找孩子们陪他。你赶快让弘旺去皇阿玛帐殿吧。”
胤禩正想着去请安,听玉穗儿这么一说,赶紧打消了念头,他也察觉到,康熙越来越喜怒无常。
夜晚,在胤禛的大帐里,胤礼到时,看到戴铎和隆科多都在座,心里微微一愣。隆科多看到他掀帘子进来,让座给他,胤礼忙客套,坐到他下首。
胤禛不说话,扫了戴铎一眼。戴铎道:“想必皇上这些日子的情形各位都听说了,四爷今儿请几位过来,就是商量对策。”胤礼瞥了胤禛一眼,却没有说话。
隆科多道:“恕我直言,咱们皇上老了。”众人听了这话都默然。戴铎道:“皇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医院常年配着方子,可衰老终究是不可避免。接下来,该是咱们商量大事的时候了。”
胤禛踱着步,叹了一声,“可惜十三弟不在。”胤礼道:“十三哥这些日子都在丰台大营。”他审视的看着胤禛,胤禛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向里回避了。
戴铎注意到这一细节,心中微一思量,觉得还是开门见山的好,兜圈子反而让大家互相疑心,于是道:“帝星微弱,已显败相。四爷,是您该决断的时候了。”
隆科多也在一旁插话道:“是啊,是该早做打算了。万一皇上有什么不测,我真怕有人会逼宫。老十四虽远在西北,京中的各股势力却都翘望着畅春园的动静。”
说起胤禵,在座的几个人心里都有数,他手握重兵,在康熙心中地位非常,诸皇子中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也就是他。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的势力再大,西北到京城关山万里,也鞭长莫及。
胤禛见胤礼脸上有不豫之色,问:“十七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胤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见你们说的来劲,不好意思打断。今儿早上我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想去茅厕。对不住了,各位,我得先去方便一下。”他说完,捂着肚子就走了出去。
他走后,戴铎和胤禛先是面面相觑,最终相视一笑。“十七爷是个聪明人。”戴铎笑道。胤禛也微微笑着,“十七弟天资颖悟,就是心眼儿太多。”
“贼!”隆科多笑着说了一句,见那两人看他,补了一句,“心眼儿贼。”
戴铎道:“贼不怕他贼,怕的是不识时务,我看十七爷不像是脑筋不转弯的人。”胤禛点头,向戴铎道:“你替我写信给十三弟,叫他密切关注京里的动向。”戴铎依言而去。
玉穗儿送弘历回大帐,看到胤礼站在驻地边缘发呆,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胤礼回头见是她,心里一松。
玉穗儿见他面色凝重,“馥儿给你生了儿子,你还在这里惆怅什么呀。”胤礼斟酌片刻,才问:“玉姐姐,皇阿玛他……是不是有点反常?”
玉穗儿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半晌才点头,“是有点,最近老忘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老是想念死去的亲人。”
玉穗儿看着她这个自幼顽皮的小弟弟,如今也长得这么高了,还有了儿子,心中感慨,“你都当爹了,皇阿玛如何不老。”胤礼眉头一皱,深深叹息一声。
玉穗儿很少看他这副神情,有点不安,忙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胤礼预料到会有一场大风波,但他不愿玉穗儿跟着担心,淡然道:“咱爹老了,当儿女的,心里担心呗。”
玉穗儿笑着拍了他一下,“我看你啊,担心皇阿玛是假,担心乾清宫那龙椅将来坐的是谁才是真。”“姐姐,你就不能装回糊涂?”胤礼笑了。
“我已经很糊涂了,你还想让我怎么糊涂。虽说我是女子,可伴君如伴虎这道理我比你更有体会。你以为我不担心?”玉穗儿似笑非笑的说。
胤礼听出她的话音,知道她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的,试探道:“有十三哥和十四哥在,你怕什么呀?哪边儿你也不吃亏呀。”玉穗儿冷冷一笑,“万一他俩打起来呢。”
胤礼微微心惊,见玉穗儿目光如炬的望着他,只得道:“他们要打,我也没辙呀。大不了在边上看热闹。”玉穗儿“哧”的一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