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丁骥一起走进去,拧开灯,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许多。
唐小湛去后厨倒了两杯牛奶过来,跟丁骥对坐,不等他发问,她主动告诉他,她哥哥来找她的用意。
原来,唐观潮前段时间病了一场,丧妻的打击让他精神大不如前,惦记小女儿孤身在外,几年没有回家,唐观潮希望女儿能搬回家去住,让儿子唐浩宇来当说客。
“你答应了?”
“没有。”
丁骥叹了口气,唐小湛的确固执,对自己爸爸曾犯下的错误始终不肯原谅。
“你妈妈呢,司漠萍被杀的事她知不知道?”丁骥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他从来没问过唐小湛,为什么不在英国陪着母亲桑乔,却独自回雁京来开咖啡馆。
“她知道,你们来找我问话的当天,我就给她打过电话,我妈妈在英国有家庭,她无心理会这些事。”说这话时,唐小湛的情绪低沉了许多。
难怪她自己回来,原来桑乔竟然也再婚了,丁骥心中的怜惜之心顿时无限扩大化,手覆盖在唐小湛手上。
她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而丁骥也忽然理解了她和唐浩宇之间的感情,这对兄妹,一定是觉得父母都背叛了自己,父母都为了外人不要自己了,所以他俩就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不愿意外人知道他俩这种相依为命的关系。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对你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唐小湛手握着茶杯,主动把心中这个深深的疑惑说出来。
“是吗,也许是上辈子。”丁骥淡淡的一笑,他的记忆力一向惊人,能确认在此之前唐小湛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不对,我肯定见过你。”唐小湛并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的说法,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直觉背后隐藏的潜意识。
丁骥见她固执己见,也不好跟她争辩,无奈的耸了耸肩。
唐小湛道:“把你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学校名字报一遍给我听听,我看看有没有跟我重合的。”
丁骥说了一连串学校名字,说到高中时,被唐小湛打断了。
“人大附中……你是人大附中的?我就说嘛,我肯定见过你,我哥也是人大附中的,我去过他们学校,没准就是那时候见过你。”
看唐小湛冥思苦想钻牛角尖的样子,丁骥颇不忍心:“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这事儿不值得费脑子。”
唐小湛摇了摇头:“不,这对我挺重要的,我总是想不起来十四五岁时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丁骥算了算,忽然顿悟,她十四五岁的时候不正是唐观潮离婚再娶的头两年,也正是她少年时最痛苦的时期,自己竟然是在那个阶段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象?这个发现让他有些疑惑,怎么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然而,片刻思考之后丁骥觉得这不是个问题,重要的是,他现在在她身边。少年时或许缘分还不够,所以他俩只是擦肩而过,如今他可不会轻易让应该属于他的东西溜走。
“可能我小时候不大好看,所以你不记得我了,我最瘦的时候只有七十多斤。”
唐小湛告诉丁骥,她妈妈为了培养她的气质和仪态,从她三四岁就开始对她进行各种训练,插花茶道钢琴舞蹈,甚至是走路的姿态,每一样都要学,常常让她烦不胜烦。
“小湛,让我陪着你吧。”丁骥坐到唐小湛身边,搂着她。
唐小湛没有挣扎,感觉到丁骥把她越搂越紧,心中动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令人心颤的激情。
这是一种特殊的感觉,她第一次觉得靠近一个人会让她觉得温暖和踏实,愿意听他说话,也愿意跟他亲近,哪怕是一些沉重的回忆,也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模糊,就连他的强势,也令她心折,她觉得自己需要这样一种力量,当她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可以给她依靠。
她柔细的发丝蹭在他脖子上,温暖的呼吸带着甜香,近的仿佛就在他耳畔,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却是两人的心靠的最近的一次,他无法不被诱惑,只想沉迷在她的气息中。
恍惚中,意乱情迷的他低下头,看着她秀丽的双眸,忍不住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又一个的吻,她的嘴唇好柔软,他不停地吸啜,像品味着某种美酒,狂热的沉迷其中,他的唐小湛是这样让人心疼,让人靠近了就欲罢不能。
他们是如此契合,无需任何语言。
如果有从前,
如果有永远,
这份默契的感觉从最古老的从前,
固执到最浩渺的永远,
穿越千年,
惊醒所有梦中的感觉。
脑海中仿佛听到了柴可夫斯基的《一号钢琴协奏曲》,乐曲开头就是气势雄浑的交响乐诗篇,紧跟着华丽的钢琴和弦,既有一种直抒胸臆的波澜壮阔,又有一种低沉而缠绵的忧伤,不可言说,但是,魂牵梦萦。
等他发觉,她早已坐在咖啡馆中央的钢琴旁弹奏,曲子很熟悉,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月夜听琴,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她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纷飞,仿佛一个精灵,如诗般的音乐流淌到心头,令人心醉。
从小他就喜欢听各种声音,曾经自己录了一盘大自然之声,虫鸣鸟叫风声雨声海浪声、其中的雨的声音最让他沉迷,百听不厌,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听雨的声音,心境就能渐渐平静。
靠在她身后,他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