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第一才女著称,你且不要辜负了乃母的名声啊。”说着,便放声大笑起来。
毓王耳听他言语辱及生母,眸中冷光微闪,面上却依旧是和风细雨,摇扇淡笑道:“西北贫寒,不及江南那也是情理之中。承蒙二哥盛情,这几日兄弟在府上见闻,果然是大开眼界。只怕江南声色,已尽数收入二哥囊中了罢?”他这话中有刺,便是暗讥齐王无耻放荡。
齐王好色,王府中广罗美人。毓王这两日间宿在齐王府上,所见所闻,荒淫之态,真真不堪入目。
那齐王却偏生听不出来,又或是在这江南自尊自大久了,早已不将此等事放在眼中,听了毓王的话,倒是十二分的得意,洋洋自得道:“我那府中佳丽,虽不敢比父皇的后宫,倒也充的过了。”说着,忽然想起适才之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方才所见的妇人,却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只可惜是个寡妇。之前一直听闻这江州城有个出名的美人儿,本王还没挪出空闲来,她可就嫁入侯府了,也是一件憾事。”
毓王听他言语,面色微动,却并未接话。
姜红菱主仆三个随着那店掌柜进了傲霜间。
姜红菱迈步进门,放眼望去,但见这包房甚是宽阔,面阔三间,能安放五张酒席。西北角上,更有酸枝木镂雕缠枝海棠罗汉床,并茶几、圆凳,以为小憩之处。四面墙壁糊得雪白,光洁如镜,竟还以香料入胶泥涂抹壁上,幽香隐隐,却又不落俗套。壁上悬挂的山水字画,细观竟是前朝名人手笔。
屋子向北,又开着六扇菱花门。
姜红菱走上前去,推门却见外头是一溜长廊,有栏杆相围。凭栏远眺,抚仙湖景色尽收眼底。
她看了一回,心中暗暗赞叹这凌风阁果然大手笔,如此规制的建筑,通江州城难寻第二家。也不怪这城中的豪门富户,皆爱来此宴客会友。
姜红菱看过屋子,便同那店掌柜商议端午那日的宴会菜色。
那店掌柜却擦了一把额上冷汗,掩上房门,向姜红菱打躬作揖道:“真真不敢信,大奶奶原来这等的胆色过人!那齐王,可是好惹的?江州城里的土皇帝!他恼起来,什么人打不得?大奶奶偏要去碰他的锋芒!”
姜红菱浅浅一笑,说道:“掌柜也不必惊慌,此事是他无理。青天白日,这么多人看着,他又能怎样?何况,我原本也并不想同他真个争执。我也想过了,他若当真发作,这屋子便让给他也就是了。只是那时候看着他勒掯掌柜,实在不成个话。”
那店掌柜听了这话,连声道谢,又说道:“我却给大奶奶提个醒,那位王爷端午那日,也是要在间壁摆酒看龙舟的。奶奶今儿同他结下了梁子,那日仔细他找府上的晦气!”
姜红菱莞尔一笑,不接这话,只问道:“我却向掌柜的打听个人,方才跟在齐王身侧的青年公子,是何人?看那谈吐做派,不似寻常的清客相公。”
店掌柜听问,当即答道:“那位是当朝圣上的六皇子,毓王爷。他封地本在西北,清明时要为母亲上坟拜祭,奏请了朝廷,来了江州。这到了五月了,还不曾回去。齐王爷时常带着他出来吃酒会客,我故此知道。”
姜红菱这才恍然大悟,上一世改朝换代,君临天下的便是这位六皇子毓王。于此事,她所知不详,还是今生重生回来,顾思杳同她谈起过些许。她只晓得这毓王生母为容嫔,遭柳贵妃陷害,戴罪而亡。六皇子不受上宠,常年匿于西北,以为韬光养晦的保身之计。
今生,顾思杳是将两人的前程皆押在了这六皇子身上,他平日里的谋略策划,她大约也听他讲过一些,到底不甚详尽。顾思杳也没告诉过她,如何同毓王搭上的关系。
她却不知道,这六皇子竟然来了江州!
惊诧之下,姜红菱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此事?
当下功夫,她同那店掌柜议定了菜色酒水,吩咐妥当端午那日什么时辰,来多少人口,宴席几桌等事。因着齐王就在间壁,她也怕夜长梦多,横生事端,便告辞离去。
临出门之际,却见那六皇子亦从楼上下来。姜红菱因着顾思杳谋划之事,不觉就多看了他一眼,恰好就同他目光碰在一处。
姜红菱细看了一眼这毓王的形容,暗暗赞叹了两声,到底也不觉什么,便即登车而去。
那毓王却在楼梯口上驻足不前,微微出了会儿神,还是一旁侍从低声道:“王爷,顾二爷还在兰花巷等您呢。”
毓王淡淡应了一声,这方迈步。
姜红菱出门登车,便吩咐进城。
跟着她的两个丫鬟,皆是惊魂未定。如素还忍不住自车窗里探出头去,回看了几眼。
姜红菱看见,便问道:“探头出去做什么?不怕被风吹了眼睛!”
如素抚着胸口,白着脸说道:“奶奶当真好大的胆子,适才同那齐王爷争执时,可把我吓死了呢。那可是齐王爷!江州城里,谁敢得罪他呢?”
姜红菱冷冷一笑:“齐王又怎样?将来还不是……”话才出口,便戛然而止,她顿了顿,转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