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听了一怔,贾琏正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喝茶,神色之间很是得意:“你听着她胡说,可是个苦差事呢。如今圣上下旨要修整京城附近的河道,我不过去跑腿帮忙的。这样一来家里可要辛苦你了。”
贾琏虽然有个同知的官职,可是个拿着钱买来的虚职,如今贾琏得了差事。要是干得好,就会成为正式的朝廷官员,不是盯着虚职在家里鬼混了。凤姐自从上次和贾琏拌嘴,她再也不是一心一意的帮着贾政和王夫人了,今天听见贾琏的话,凤姐笑着说“这可是个大喜事,恭喜二爷。你去河道上办事,是不是老爷帮着说话了?”
河道是工部管着,贾政是个工部员外郎,凤姐想没想到姑妈还是心疼我的,叫老爷给琏二弄个差事做。听着凤姐这个话,贾琏脸上的眼色一变,似笑非笑的说:“哼,人家正想着如何巴结顾先生呢,哪里还记着我。你日常对着顾直颇有些看不起,其实却是你错了。我这个官职可是人家帮着我弄来的。你可知道,如今河道总督和顾直还有交情呢。他的官职也下来了,在翰林院,做了侍讲学士,参赞政务。”
听着贾琏的话,凤姐心里一动越发的懊悔起来。她一改平日的快言快语,事事都要占上风的态度,沉默了一会才低声的说:“都是我当日糊涂,难得他不记恨我们。”
贾琏脸上得意之色褪去,他正色的说“正是呢,日久见人心,还是他先和我说不要放在心上,帮着我寻了个差事。只是我要出去。家里就剩下你了,倒是叫你受累了。”凤姐自从那次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了,收敛了气焰,对贾琏也温柔起来。本来他们年轻小夫妻,贾琏和凤姐现在的的感情不错,凤姐肯放下身段,贾琏也乐得怜香惜玉。
凤姐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再累也高兴。对了和你说一件稀奇事,宝妹妹不是落选了吗?薛姨妈的意思是想去问问顾直。我心里觉得不妥当,只对着太太和姨妈说不知道顾直将来是什么样子,别是顾直今后官运不通,害了宝妹妹。如今顾直也算是在皇上眼前当差,我怕人家跟不会愿意了。”
贾琏听着凤姐的话,热不住嗤笑一声:“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世界上的便宜谁也别想一个人占了。其实宝妹妹人品长相都不错,就是薛家大傻子实在是个累赘。对了我恍惚听着皇上召了林姑父进京来。你别乱说话,太太叫你做什么,你别应承下来,看着姑父回来是什么情形。”
凤姐一听贾琏的话,顿时松口气:“好,林姑父总算是要来京城了。我看老太太很有说和林妹妹和宝玉的意思呢,只怕等着姑父一来,老太太就要张嘴了。那个时候只怕姑父也只能应承下来。林妹妹和宝兄弟倒是般配的很。林姑父就妹妹一个女儿,肯定不会舍得她去婆家站规矩受委屈,这门亲事肯定一说就能成呢。你说呢?”
贾琏皱皱眉,沉吟着说:“未必,你们女人家只看眼前这点。宝玉长得不错,更是亲上加亲。至少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林姑父眼看着要升了,但是宝玉呢。我看他不是个读书的,将来也不过是捐个官儿在家里混日子罢了。林姑父肯把妹妹嫁过来?”
凤姐却是眉毛一挑:“你整天在外面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你看自从林妹妹来,老太太那样心疼她,恨不得把她放在手掌心上reads;。林妹妹一应用度和宝兄弟一样。而且两个人整天在一起,虽然也打打闹闹的。可是林妹妹也没认真生气。”凤姐想起来黛玉和宝玉相处的一些琐事,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姑娘怎么不出去走走?”黛玉正在房里看书,紫鹃笑嘻嘻的进来:“这些天姑娘一直闷在屋子里,今天天气不错,也该出去走走。听说宝姑娘身上不好,宝玉过去了,姑娘怎么也该去看看才好。到底昨天薛姨妈送了花儿来。”黛玉想起来昨天周瑞家的送了两枝宫花,被紫鹃提起来,黛玉才想起来:“是了,那个时候我在老太太跟前呢。难得姨妈想着,只是我看了这一页,再过去。”
这段日子黛玉逐渐的远着宝玉,紫鹃有些奇怪的问:“时候不早了,姑娘不如这个时候过去,也好和宝二爷结伴回来。”
黛玉却是一门心思放在眼前的书本上,就像是没听到紫鹃的话。紫鹃看着黛玉的情形心里狐疑,她看着屋子里没人,才对着黛玉说:“可是宝二爷哪里得罪了姑娘?以前姑娘和宝二爷时常在一起,怎么忽然生分起来?姑娘是客,有什么委屈只管说。”黛玉抬头看一眼紫鹃,脸上没什么波澜:“不是我有意和你们宝二爷生分,他现在被舅舅督促着念书的,我不能打搅你们二爷用功。还有就是,男女有别,尽管是亲戚可是也要避讳下。宝姐姐身子不好,我再过去吵闹,岂不是更叫宝姐姐不舒服。倒是叫她来应酬我们,岂不是违背了去看她的初衷。我等着明天再去看她。”
紫鹃没想到黛玉会说这个,她站了一会,也没说别的就出去了。黛玉看了一下午的书,到了晚饭的时候才过去贾母那边吃饭。
谁知第二天一早上,黛玉正坐在妆台前脚雪雁给她梳头,就听着袭人和宝玉拉拉扯扯的声音。宝玉满脸通红的撞进来,一脸泪痕:“林妹妹,我到底犯了什么天条,求你和我说句明白话,我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黛玉被宝玉的样子吓了一跳,袭人只想把宝玉扯回去:“二爷该去上学了,仔细着晚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