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零只是一个劲地将自己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满腔怒火此时已经抵达最大限度，就如同火山般快要爆发。

“我要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

“呵呵呵，愤怒吧、绝望吧，你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吧?我给你报仇的权利，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后会有期了。”

说完这句话，塔纳托斯便在狂笑中身影化作黑雾消失，只留下悲愤交加的韩零。

凝视着自己手中的血剑，上面沾染的少女的血是那样刺眼。

“杀死同伴的剑，没有再继续挥舞的必要！”

随后，韩零竟然猛力将自己右手上的梵尔梅斯臂铠给拆卸下来，用力丢在地上，一脚踢得远远的。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跪在绫奈樱的遗体前，眼泪止不住地滴答、滴答流下，就像是在向她无声地道歉、忏悔。

无论什么艰难险阻都没有打垮的他，这一次，在无法逾越的悲伤之墙面前，他倒下了……

来到失乐园这么久，韩零是第二次哭、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范海辛逝世，而眼前的场景却又与那时似曾相识。

重要的人又离我而去了，我又重蹈覆辙了，我又没能守住他们……

“喂……绫奈樱，你醒醒啊，别睡了好吗?”

“我们不是约定过，要一起回现实世界的吗?还拉勾勾了，你不能违约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韩零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麻木，即使是身后的林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知觉了。

“零，这不是你的错，是塔纳托斯的恶性报复。”

“可的确是我亲手杀了她啊……就连血剑刺入胸膛的感觉也依然残留在我体内挥之不去啊！”

另一边，阿飞帮韩零把梵尔梅斯捡了回来，用双手捧到他面前奉还。

“零哥，武器是契约者最好的伙伴，相信你的这把剑也是伴随你一路走来、出生入死奋战的兄弟吧，你不能这么对它。”

“我不玩了。”韩零低着头，淡淡吐出四个字。

“你说啥呢?”阿飞顿时一头雾水。

“我说，我不玩了，听不懂吗?这场任务之后会如何我已经不想管了，以后的事情随便它怎么都好。”

一听到这番话，阿飞立刻怒不可遏，直接走上前揪住韩零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退出，别再管我了好吗，我不玩……”

韩零话还没有说完，阿飞便一拳用力打在了他的脸颊上，毫无收手的巨大力道直接将他打得摔倒在地，嘴角都溢出一丝鲜血。

“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算什么?你可是我们的老大，是公会的会长啊！当初我们大家不是说好了，无论遇到什么挑战都要坚持到最后！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到现世啊！”

“韩零会长，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说的没错，我们大家都是因为信任你，才会跟你一同并肩战斗、组建公会。失乐园是残酷的，没有永远一帆风顺的征途，所以我们每个人从一开始应该就已经做好了失去生命的觉悟吧。”杰克淡淡地开口道，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

“会长大人，这样可不像你呀，我们大家可都指望在你的带领下漂亮地完成任务，然后回去吃大餐庆祝呢。”洛洛也笑了一笑，用十分富有她性格的口吻来鼓励道。

“很可惜，我并不是你们心中期待的那个人，我只是一个亲手结束同伴生命的罪人。”

可儿迈步走到韩零身边，蹲下身，从口袋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污垢和血渍，显得贴心而又温柔。

“主人，我知道您现在很伤心，但是请振作起来吧，可儿知道自己可能无法代替绫奈小姐，但我也会一直陪伴您继续走下去的。”

“……”韩零抬起头，对上的是女仆那双善解人意的美丽眼眸。

“在绫奈小姐的心中，您一直是很坚强、冷静，十分可靠的人，所以她一定不希望看到您现在这样。”

一句话，让韩零重新醒悟，也找回了一些信心，但是看着绫奈樱的遗体，他只有深深的自责。

抱歉，不仅没能保护好你，还伤害了你，你如果要恨我的话，我绝无怨言……

“绫奈小姐不会怪您的，您应该比谁都了解她的乐观、善良性格，不是吗?”犹如是听到了韩零的心声般，可儿柔声安慰道。

“零，你不能被悲伤击垮，那正是塔纳托斯想看到的，你这样一撅不起只会正中了他的下怀啊。”林凡的安慰方式没有可儿那么细腻温和，却也实质性地让韩零有所觉悟。

“谢谢，可儿、林凡……还有大家。”

正在这时，赫拉克勒斯也赶到了，看着表情沉闷的众人以及地上少女的遗体，当即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便直接走过来，揪住韩零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大声吼道。

“恋人死了，你就只会哭和道歉吗！去把她救回来啊！连冥界都不敢去、地狱都不敢下，还说你爱她?！”

“……”望着这家伙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众人顿时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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