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么……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会尝试的。”

尽管心中是这么告诫自己，也曾经跪在父母的墓碑前发过誓，但是那每年寄来的昂贵医疗费清单还是让韩零有些不堪重负，生活一天比一天艰苦。

为了筹钱，韩零什么都干过，走私、偷窃、抢劫……用能够报复这个失望世界的一切方式去获取利益，两年过去了，妹妹却依旧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所有的医疗费都如同投入了缥缈的海中。

如果妹妹消失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负担了吧？

刚想起这个念头，韩零立刻抬起拳头，狠狠给了自己的脸上一拳，打的嘴角都溢出一丝鲜血……

呵呵，穷途末日迷茫之际居然连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都浮现在脑海里了吗？韩零啊韩零，你以为你现在整天以酒精麻醉自己，拖着疲累的空壳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让妹妹能够醒过来，再次看到她的笑颜么……

韩零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不觉得死后灵魂可以上天堂，纵然对于这个世界感到不公他也无法反抗命运，即使早就口口声声对自己说早已经走出了阴影，却还是没有办法去面对这个让他彻底失望的世界，选择冰封了自己的内心，独自承受所有痛楚。

看着病床上妹妹那憔悴而美丽的俏脸，韩零的心仿佛什么地方堵塞了一般，万分疼痛。

韩苡萱长得极美，但却有着先天性的身理缺陷，体质很薄弱，十分嗜睡，一天中至少有十八个小时是在睡眠中渡过，经常会安安静静一个人默默地发呆，平时不喜欢说话以致于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哪怕上课睡觉老师都不会去干涉她，曾经在学校内也有不少爱慕于韩苡萱美貌的追求者，但是都被一一拒绝。

虽然有些不太平凡，但韩零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韩苡萱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从不对人吐露真心，只有跟韩零和母亲才稍微亲近一些。

“哥哥……我饿了。”

“哥哥……我想要一个蝴蝶结发卡，你可以送我么？”

“哥哥……如果哪一天萱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韩零还记得她叫自己哥哥时的嗓音，萱的声线轻柔而略带沙哑，但却十分好听，她偶尔露出的不明显淡淡微笑，更是让韩零至今记忆犹新。

身为韩家的小公主，从小在万千宠爱下长大的萱，几时受过这种苦？当初她娇弱的身体被车子撞到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如果可以的话，韩零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走出医院后，手机铃声悠悠响起，显得急促无比，韩零慢条斯理地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人声音。

“午夜十二点，黑玫瑰夜总会……”

对方说出这么一句简短的地址后，便挂掉了电话，韩零收起手机，将双手插入裤袋，迎面吹来呼啸的风迫使他微眯起双眼，步伐缓慢地向前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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