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前冲。
白玉格一把拉住她,“不,你不能去,你去了便是送死!”
“我不能连累李思雨,她已经很可怜了……”白玉茗奋力挣扎。
白玉格狠心咬牙,举起手掌将她打晕,白玉茗软软的晕倒在他怀里。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白玉格满心愧疚,低低的道歉,“可你真的不能过去,你去了就是送死,对不起……”
他正要抱起白玉茗回去,耳中听得凄厉瘆人的嚎哭惨叫之声,心中一凛,忙撕下中衣衣襟将白玉茗的耳朵掩住。
侍女木香一脸惊骇的自外进来,那脸色像见了鬼似的。
“何事?”白玉格沉声喝问。
木香失魂落魄的,上牙齿和下牙齿真打架,“又,又死人了……那家不光太太死了,姑娘也被,被卫所的人当场乱棍打死……”
白玉格心突突叫,下意识的抱紧了白玉茗。好险,真的好险,只差一点点,被毒死的人就会是他的亲生母亲,被乱棍打死的人便会是她……
“七,七姑娘怎么了?”木香结结巴巴的。
“吓晕了。”白玉格定定心神,简短的答道。
白玉格把白玉茗抱回房,命翠钱请了白玉莹过来。他把方才的事简单说了说,白玉莹和翠钱既害怕又愤怒,“哪个天杀的要害人?谁在背后捣鬼?”
白玉格抬手制止她们,“眼下要紧的不是追究背后这个人,是要先保七姐无恙。”
“李家那位姑娘已经死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诬陷七妹?”白玉莹怒不可遏,又心生恐惧。
“还有没有王法了?”翠钱咬牙。
白玉格拳头握得紧紧的,方才勉强遏制住因恼怒至要颤抖的身子,“你们想想,为什么那位李姑娘都没被官府带走审问,便被打死了?这分明是有人要置七姐于死地!”
“太恶毒了!”白玉莹想通这个道理,手脚冰凉,“这些人是存心不让七妹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翠钱是个大胆的丫头,这时越想越是后怕,“如果不是姑娘好心和李姑娘换了食盒,那她现在……那她现在……”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捂脸,不敢再往下说,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三人都陷于极大的恐惧之中。
白玉格在屋里转来转去,“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七姐的性命。”
翠钱抹抹眼泪,“可那位李姑娘不是已经死了么?他们还怎么判姑娘的罪?”
白玉格苦笑摇头,“今天真是种种巧合,那郎氏家里也有个庶女,她丈夫恰巧也是位知州,有毒的饭菜还偏偏被她给吃了,所以卫所的人暂时没有起疑,按原计划把李姑娘杀了。可他们转过头定会向上面邀功请赏,到时发现杀错了人,难道肯善罢干休?”
“依你说,该怎么办?”白玉莹和翠钱都慌了,眼巴巴的看着白玉格。
白玉格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可他和白玉茗一样胆大机灵,又跟着白熹见识过不少奇案,见识远较同龄人为高,边在屋里踱着步,边和白玉莹商量,“五姐,娘平时不使唤七姐做事的,今天突然让七姐到厨房拿饭,必有原因。你能否去问一声?”
“我立即便去。”白玉莹擦干眼泪,略收拾了下,急匆匆的出门找沈氏去了。
沈氏正在为驿馆接二连三的死人而觉得晦气,白玉莹一问,她更是烦恼,“问这个做甚?我做母亲的还支使不动小七了?”
“娘,这事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白玉莹握住沈氏的手,一脸央求哀恳之色,“娘,您快告诉我,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沈氏不解,“死的是别家的人,和咱们不相干。”
“娘,您怎么还不明白呢?”白玉莹急得捏捏沈氏的手,压低声音道:“那家死的是位知州之妻!那家也是庶女过去拿饭的,嫡母是被毒死的……”
沈氏气得头昏,“莹儿你的意思是小七要害我?这个小七,我素日待她不薄,不就是今天使唤了她,让她去拿饭么,她便要毒死我了?”
白玉莹急得要死,“娘您别再添乱了成不成,七妹怎么可能要毒死您,她毒死了您对她有什么好处?您也不想想,您前脚命她去拿饭,她立即便能拿出毒-药来,这可能么?娘,别的都暂时搁到一边儿,您赶紧告诉我,您为什么会让七妹去厨房拿饭啊?”
沈氏有些茫然,“是驿丞之妻陈氏说的……”把陈氏说的那些一五一十转告了白玉莹。
“原来是这样。好,我知道了。娘,您千万不要轻信他人,什么也不要跟外人说,明白么?这时候乱说话会害死咱们白家的。”白玉莹交待。
沈氏不悦,“哪轮得着你个小孩子来教训娘了?”
白玉莹也来不及和沈氏多说,匆匆跑出去了,“娘,我稍后再回来向您赔罪,您怎么罚我都行。”
沈氏一个人坐着,生了好半天的气。
玉儿,莹儿,一个一个的都不听话,对小七那个庶出的丫头那么好,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