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实说了,“可是姨父,这正是你平阳侯府的千金小姐提出的要求啊。姨母略劝了劝,她俩便说姨母不是她们的亲祖母,所以不疼她们……”
“你们,你们……”平阳侯气得直啰嗦,颤颤巍巍指着贾嫆、贾妍。
贾嫆身体还僵着呢,嘴巴也不听使,“祖,祖父,孙女冤……冤枉……”
贾妍向来害怕平阳侯,这会儿更是战战兢兢心胆俱裂,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说,谁让你们抓白七姑娘的?”平阳侯没空细问这两个人,一脚踏在婆子的胸口,厉声喝问。
婆子眼泪鼻涕一起流,痛哭道:“回侯爷的话,是大姑娘、三姑娘吩咐老奴的,老奴不敢不听啊。”
贾嫆和贾妍听这婆子说了实话,两人靠在一起,腿一起发抖。
白玉茗冲赵戫伸伸大拇指,表扬他来得及时,来得快。赵戫点头示意,笑意却有些苦涩,“没想到她们竟会这样。太过份了。”
怪不得她会开口向他求助。他若不来,她得被贾家这两个恶女人欺负到什么地步!
平阳侯知道是贾嫆、贾妍折腾出来的事,大为光火,指着这两个人吼道:“你俩做的好事!贾嫆,贾妍,你俩幸亏是姑娘,若换个小子,老子打断你俩的狗腿!”
平阳侯年纪虽然老迈,雄风犹在,这吼声险些没把人的耳朵震聋了,贾嫆贾妍栗栗危惧,如临深渊。
“老侯爷气糊涂了吧,辈份弄错了。”白玉茗小声嘀咕。
她以手掩口,小小声的和赵戫说着话,“老侯爷是贾嫆贾妍的祖父,却对着她们自称老子,岂不是自己给自己降了一辈?这个亏吃大了。”
赵戫忍俊不禁。
赵戫一向温文有礼,平阳侯正大发脾气的时候,按理说以他的礼貌涵养,不应该笑起来的。但他听着白玉茗小小声的、认认真真的计算着老侯爷降辈份吃亏的事,脸上不知不觉便有了笑意。
这时候发笑有些对不住老侯爷,可他实在忍不住。
贾妍本是恐惧到了极处,无意中看到赵戫的笑容,更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贾嫆贾妍方才欺负我欺负得可狠了,等着,我去给她俩上上眼药。”白玉茗嘻嘻一笑。
“去吧。”赵戫低声道。
他一向信奉忠恕之道,可他此刻不想劝白玉茗宽恕、宽容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侯爷,您老人家别生气了。”白玉茗轻盈的走过去,体贴的劝着平阳侯,“您本来就年龄大了,应该享儿孙福了,让您老人家为小辈们的事动怒,这就是我的罪过了。侯爷算了吧,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您的两个孙女要让婆子打我,我反倒打了婆子们,贵府千金小姐生气了,要抓我到蓝妈妈房里,让我给蓝妈妈磕头赔罪。这是什么大事了?府上是一等侯爵,尊贵极了,我这样的穷亲戚原应该伏低作小哄千金小姐们开心的……”
“婆子,磕头赠罪。”平阳侯气得头晕,“七姑娘,这两个丫头真这么说的?”
“嗯,也是这么做的。”白玉茗淡定的点头。
“你胡说,你胡说!”贾嫆、贾妍魂飞天外。
赵戫本来只要把平阳侯拉来这里就行,之后就可以置身事外,但他知道贾嫆贾妍之前是那样逼迫白玉茗的,心头火起,微笑道:“老侯爷,原来贵府的千金小姐都可以让亲戚家的姑娘给婆子磕头赔罪了么?平阳侯府如此高高在上,本王之前倒是不知道,失敬了。”
赵戫这是在推波助澜了。
贾妍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平阳侯惶恐,“老臣怎敢?殿下,贾家万万不敢如此托大。”
平阳侯并不擅长处理家务事,这时着急上火,转身抱怨起平阳侯夫人,“夫人,你怎地也不管管。”
平阳侯夫人沉默片刻,道:“我又不是你孙女的亲祖母,若慢待了她们,侯爷岂不着恼?”
“这个……”平阳侯狼狈了。
平时这种事还真的不少,每逢平阳侯夫人要管教贾弘、胡氏这一房的人,贾弘总会向平阳侯哭诉侯夫人不是他亲娘,不疼爱他。平阳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总是偏向贾弘、胡氏。今天平阳侯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平阳侯才意识到他之前有多么不公平。
他的不公平,已经弄得他的夫人对贾弘这一房的人想管也不敢管,以至于贾弘和胡氏越来越过份,闯出祸事,双双入狱。
“贾嫆,贾妍,给老子跪下!”平阳侯怒喝。
“辈份又错了。”白玉茗乐。
贾嫆、贾妍又羞又气,却不敢不听平阳侯的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跪老子作甚?你俩得罪的是七姑娘,去跪七姑娘!”平阳侯又是一声怒吼。
贾嫆、贾妍哪里愿意向白玉茗下跪?掩面痛哭,不肯挪地方。
白玉茗愁眉苦脸,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不要了,老侯爷,哪能让贵府的千金小姐跪我呢?还是我去蓝妈妈房里磕头赔罪吧,也好让两位贾姑娘消消气。”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