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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的珍妃,虽轻纱覆面,看不见她究竟是何模样,但那双凤眼,却是与曾经的她,何其相似!
叶如栀的目光透过镜子,在自己的脸上流连。
她的视线定在抚着自己脸颊的那只右手上。
她瞳孔微微一缩,愣愣的将手放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
这只手,纤长白皙,指甲上还涂着颜色鲜艳的丹蔻,一看便是保养得宜的样子。
然而这世间,除了她的父母,周嬷嬷,以及逢熙,谁又晓得,她的这只手,原本也是天生六指?
她是吃了多大的苦楚,方才改换了这样一张脸,更是斩断了那多余的第六指。
可如今,那珍妃,与曾经的她却有着相似的眉眼,便是连右手六指,都如出一辙。
她曾经的名字,唤作叶明珠,只是后来她换了脸,便连名字也换了。
只是她却是从未想到过,今日,竟忽然出现了个肖明珠!
仅仅只是一夜罢了,她竟觉得,天地陡换。
是否她曾拼命掩藏的那一切,终究是要藏不住了?
叶如栀思及此,胸口一紧,一下子便挥落了那菱花镜。
她无力的趴在梳妆台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颗颗掉落。
良久,于静谧的殿内,她微哑的嗓音响起,似若喃喃:“逢熙,你果然……够狠!”
正文 第116封情书:一颗弃子
当夜,叶如栀便忍不住顶着风雪,来了竹苑之中。
当她缓缓踏过浮桥,借着桥上的灯火,她看向那早已结冰了碧湖。
而后她又转脸看向那不远处的竹楼前,那一片落英缤纷的花树,便觉得,虽然在同一天地,可竹苑却好似是另一个世界。
因着雍和帝的怀疑,她已好久不曾只身一人来过这竹苑。
只是逢熙这一次,实在是太狠,她不得不冒险前来,一问究竟。
她方才走近竹楼,还未步上台阶,便见那正对着她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来。
“逢熙,那珍妃是怎么回事?”叶如栀见逢熙动作小心的关上门,随后便站在原地轻睨着她,眼眉淡淡,她便沉不住气了,质问道。
“去书房。”逢熙低声说了句,随后便侧身往一旁的书房走去。
叶如栀大抵是做皇后久了,许久未曾被人这般轻慢过,故而此刻,她面上便有些不太好看。
但她还是压着心头乱七八糟的情绪,跟了上去。
待进了书房之中,逢熙盯着那案前的烛火良久,才启唇道:“皇后不该来。”
叶如栀冷笑一声:“该不该来的,我自己心里头明白,若今夜栽了,那便不妨鱼死网破。”
最后四字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而逢熙听了,却仍未有过多的表示。
他只是转过身来,一双似含冰雪的墨瞳盯住叶如栀,嗓音清冷无波:“皇后不妨试试,究竟是鱼先死,还是……网先破?”
叶如栀被他这目光盯得心里头一紧,下意识的便向后退了几步,待看见逢熙嘴角的一丝讽笑时,她捏紧了拳头,开口时嗓音已有些干涩:“逢熙,你我本是一条船上的人。”
逢熙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条船上的人?叶如栀,我一早便警告过你的。”
“若是你足够安分,又岂会有今日的珍妃?”
叶如栀终于听他承认了珍妃的确是他用来打压她的计谋,于是当下她便有些失控:“果然是你做的!”
“是我又如何?叶如栀,这是你自找的。”逢熙低眼瞧着她,眼中仍是一片寒凉。
叶如栀听他这么说,当下便气得浑身颤抖。
她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逢熙:“你别忘了,你曾经不过是个官奴,当年若非是我,你早就死在那牢里了!”
而逢熙听了,却颇觉好笑,他冷冷的看着叶如栀,道:“是,当初的确是你叶大小姐救了我一命,但这数年来,我怕是早已还够了你的那点微末恩情了罢?”
“叶如栀,当初你是为何要救我,你自己心里想必一清二楚。”逢熙的嗓音愈加寒凉,看向叶如栀的神色也更加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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