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却说这些话,他莫名觉得有些惊悚。
“果然夸你不得。”逢熙瞥了他一眼,嗓音清冷。
童玉然摸了摸鼻子,却又像是忽然想到些什么似的,猛地抬首,看向逢熙道:“臣竟忘了!殿下是娶妻了罢?”
“嗯。”听童玉然提起秋果,逢熙眉眼之间便褪去了些寒意,多了几丝柔色。
童玉然何曾见过逢熙这般眼含温柔的模样?当下便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而后他回过神来,又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个小盒子来,递给逢熙,道:“这是臣给殿下与太子妃准备的礼物……”
逢熙接过来,将那盒子打开来,便见其中乃是一对戒指。
那对戒指乃是白玉做成,银丝缠绕成精致的花纹,简单低调,不失雅致,
逢熙的指腹触碰过这两枚戒指,道:“只怕,是莫雅准备的罢?”
童玉然一听这话,当即瘪了瘪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殿下。”
逢熙唇畔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垂眸,光影凝在他的眼底:“这也不难猜,你向来粗枝大叶,倒是莫雅替你想得周全。”
正文 第121封情书:约指殷勤
翌日,秋果醒来时,便看见逢熙正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大,大人……”秋果一惊,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
逢熙瞧着她这副模样儿,唇角不自禁的勾了勾,嗓音有些低沉沙哑:“醒了?”
“嗯……”秋果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的目光,她偏过头去,含糊应了一声。
忽的,她只觉右手手指似乎有一丝冰凉的触感,当她抬眼望去,便见逢熙正将一枚缠着银丝纹饰的白玉戒指带在她的无名指上。
而他握着她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正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秋果愣住了,在逢熙将那戒指顺着她的指节,缓缓推上去时,她定定的盯着那镶银玉戒指,半晌都移不开眼。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他的嗓音再次传来,仍是一如往常那般清冽泠然,却又似乎带着丝丝缕缕的柔意。
秋果对上他那双深邃的墨瞳,心头一瞬间便被什么填得满满当当。
于是,当眼角有两行晶莹滴落下来时,她仍未有察觉。
她只是用手指小心地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神情有些呆滞。
而逢熙瞧着她这副傻呆呆的模样,眼中暗芒流转,柔软成了涟漪波光。
他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可放开她时,他却见她竟已泪流满面。
他方才想要开口说话,却忽的被秋果伸手抱住了腰身。
她抱得很紧,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先是小声地啜泣,后来哭声竟渐渐大了。
因着他此时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衣襟也是松散的,故而她的眼泪便直接浸湿了他浅薄的衣衫。
他一直晓得她平日里便是个小哭包,可他却也没见过她何时哭得这般厉害过。
他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如今见她哭得这般厉害,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得她哽咽道:“大人,我,我真的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日的……”
在过往的无数岁月里,在作为鬼魂的那三年中,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出身贫寒,入宫后也同样只是这紫禁城中的渺渺一粟。
喜欢逢熙,大抵是她这两辈子最执着的事情。
他或许不晓得,单单是走到他身前,她便用了两世的时光。
而现在的这一刻,于她而言,是何其珍贵。
“我又何尝不是?”逢熙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唇畔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自多年前,于涂州牢狱之中醒来时,便已经不一样了。
他以为此生自己只为光复大越而活,儿女私情在他眼中,一向是无用的东西,他从未想得到过。
然而他虽能测算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一切过往,却无法测算到自己的将来。
风月似浓酿,一樽醉世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