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蕴宁已经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
两人达成共识,也自然不必再针锋相对了。
于是蕴宁松了一口气,便去柜子里翻找出了一床被子来。
“你做什么?”顾舒颜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便问道。
蕴宁抱着被子:“我去外室的软塌上睡啊。”
顾舒颜听罢,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走到她面前去,夺过她手里的被子,硬邦邦道:“我去外室,你就在这儿睡罢。”
说完,他便转过身,往外室走去。
待至珠帘处时,他忽然停住,却不转身,只是道:“不许灭灯。”
蕴宁愣了愣,随即猛地点头:“我晓得了晓得了,你怕黑嘛。”
这一点他倒是没变。
顾舒颜身形一僵,转头瞪向她,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些什么?赶紧睡觉!”
随后他便一手掀开珠帘,往外室去了。
蕴宁则捂嘴偷笑。
他顾舒颜怕黑的秘密,她此前也是无意间得知的。
两个人一个在内室,一个在外室,和衣躺下,盖好了被子,却都是望着自己上方的天花顶,毫无睡意。
屋内烛火仍在燃烧,数盏同燃,明亮得很。
两人未再搭话,只静待这夜过去。
而此时,魏宫之中,竹苑内,人犹未眠。
“殿下……太子妃之事,臣都听说了。”童玉然望着坐在书案后的逢熙,小心翼翼地说道。
逢熙一听见他提起秋果,手中握笔的动作一顿,他垂下眸,却是不言。
“殿下,请您节哀啊……”童玉然见他这般,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逢熙沉默良久,终是放下自己手中的狼毫笔,嗓音清冷淡然:“你们是否都觉得,我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殿下……”童玉然有些发怔。
逢熙抬眼看向他,一双墨瞳之中清辉凉凉,如冬夜之月,教人生寒。
“我不会。”他薄唇一张一合。
“为了大越,我此前便已失去了许多,而今,我又失去了我的妻子……”
“我既已经失去了那么多,那么,我便更要光复大越,如此,才算是有舍有得不是么?”
“楚氏一族让我失去的一切,我定要从他们的身上全都讨要回来!”
他说了许多,听在童玉然耳畔,便是最能引人动容的话。
童玉然知道,为了大越,殿下隐姓埋名,儿时蒙难,少年为奴,而后又几经颠沛流离。
为了大越,他付出了太多,也承担了太多。
他所受之苦,怕是常人都难以想象的。
本该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却成了窃国之贼的阶下之囚。
涂洲几年,他在那死牢之中,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没有人知道。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所爱之人,可那姑娘,却又年纪轻轻地便离世了。
“殿下……您受苦了。”童玉然红了眼。
而逢熙望着自己眼前这个身高八尺,身形健壮的男人竟红了眼,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勾了勾唇角,道:“你倒是很少说这些话。”
气氛不似方才那般僵硬,童玉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臣也是情之所至嘛。”
“刘叔玉十分不安分,殿下可要出手了?”童玉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便正色道。
逢熙点点头:“他刘叔玉对雍和帝,哪有那般忠心?他的野心,并不小。”
“他既敢暗中招兵买马,那么我们便先等他事成,而后才能名正言顺,诛杀此人。”
逢熙站起身来,望向大开的轩窗外,眉目之间凝着点点寒霜。
适时,夜风拂来,一片树影婆娑,千里皓月,万里星辰。
正文 第162封情书:初现端倪
禁司内,火光昏暗,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弥漫于空气之中。
惨叫声阵阵传来,鞭子鞭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亦是声声入耳。
在这样昏暗又潮湿的牢房之内,逢熙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