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此时的严亭之,本该身在边疆,可顶着这张脸出现在魏都城郊的人,正是他。
“阿泽,你觉得,时候到了么?”逢熙看着越泽,墨色的眼瞳越发深沉。
他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话,越泽几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神色严肃,郑重地点头:“殿下,微臣以为,时机到了。”
逢熙听了他的这句话后,则是垂眸,浅淡地笑了,良久,轻轻叹:“我们等这一日,究竟多久了啊……”
积郁数年的国仇家恨,蛰伏多年的复国之愿,终于等来了今日。
越泽听他这么说,亦是满怀怅惘:“是啊,殿下。”
逢熙忽然又弯了弯唇,伸手拍了拍越泽的肩膀:“若无你与玉然,我真不知,我还可以坚持多久。”
“殿下。”越泽定定地望着逢熙,语气十分认真:“大越是您的大越,亦是臣等的故国,宁为越人魂,不作魏氏犬!”
逢熙怔了怔,终是低声道:“你说得不错,大越,不单单是我的家国,还是你们的。”
随后,他便又道:“让你以严亭之的身份隐忍至今,着实辛苦你了……”
越泽听了,当即摇头,笑道:“殿下以往从不会说这样的话,今日却是不大一样了。”
逢熙闻言,薄唇不由微微弯起:“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罢?”
越泽唇畔的笑意蓦地收敛,良久,方才一声长叹:“终于都要结束了……”
亭外雨仍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亭中逢熙与越泽相对而坐,眉目舒展,相视一笑。
“殿下,耶律光那里,已经都准备好了,童玉然与西山军也在待命,臣也都准备妥当了。”越泽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逢熙俯身一礼。
“一切,只待殿下一声令下。”越泽抬首,看向他。
而逢熙望着越泽,双瞳之中光影明灭,半晌才唤了一声:“越泽。”
“臣在。”越泽低首应声。
“答应我,无论我是成是败,你都不可轻易暴露你的身份。”逢熙盯着他,目光深沉。
“殿下?”越泽一怔。
逢熙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越泽身前,与之对视,薄唇微勾:“若我不成,那么大越,还可依靠你光复。”
“殿下这是何意?”越泽蹙紧眉头,心里隐隐有些许不安。
“越泽,我们输不起。”逢熙平静地说道,他转过身,望向那雨幕,又道:“我如今唯一尚可筹谋的,便是再为大越,留下一个你,若我失败,还有你可担起光复故国的重任。”
越泽当即跪下,道:“殿下这是作何?微臣定会保住殿下您的性命!”
逢熙轻轻摇头:“你一定要依我所言,若真生变,你要保住你自己,保住西山军。”
“殿下……”越泽疑惑不已。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还未举事,殿下何以如此?
“我这只是一种假设,若我有什么变故,你便依照我的话,照办便是。你也说了,大越并非只是我沈家的,还是你们的,既然如此,那么担负光复大越重责的,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
“我要的只是光复大越,至于大越日后还是不是我沈家的,我并不在乎,我只要这天下,是我的家国,是我的故土,而非是楚氏贼人的天下。”
“若我遭遇什么不测,那么便由你来带领西山军,光复大越,万不可因我而溃不成军,一蹶不振,教那楚氏贼人夺我大越基业千秋万代!”
“越泽。”逢熙回身看向他:“你可记住了?”
越泽纵有满腹疑惑,此刻也只得隐忍下来,拱手道:“是。”
“你且先回去,待计划拟定,我便唤流云告知于你。”逢熙见他应了,便说道。
越泽点了点头:“微臣遵旨。”
这话说罢,他便取过一旁的油纸伞,撑开,往雨幕里走去了。
见越泽的身影渐渐于雨幕之中朦胧模糊,逢熙心中盛着重重心事,几乎就快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相互摩挲,忽的一声低喃被揉碎在淅沥雨声之中:“这是我自己的赌局,没必要拉上你们作棋子……”
正文 第217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