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来。
再不是那首《思帝乡》,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看在逢熙眼中,却是一份躲避不开的情意。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来……他薄唇微动,仔细揉捻着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心头有不知名的情绪和着暖流,淌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扬起下颚,一双墨瞳中流露出几乎从未见过的迷茫,他不禁喃喃:“犹似故人来……”
其实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许是那无端的四场梦,才让他对她有这样的熟悉感。
仿佛在许多个他忘却的前世中,她也曾是这般这般温软的模样,踏足过他的生命。
但这到底太过荒诞,不是么?
逢熙闭上眼,脑海中划过那一双灵动清澈的杏眼,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了方寸。
一块杏仁酥入口,舌尖的甜腻绽开,他丝毫不意外,只是缓缓地将这块糕点吃完,而后才端起桌上的冷茶,饮下。
秋果醒来时,窗外方才露出晨光。
她起身将衣衫穿好,又去洗漱,待梳洗完毕后,她才踏出门去。
穿过回廊,步至逢熙门前时,便见其正好推门而出。
大约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一张白皙的面庞上仍旧是一片清冷之色,那双眼看向秋果,嗓音响起:“我去上朝。”
说罢,便径自走下台阶,往碧湖的那一岸去了。
而秋果立在原地,秀气的眉微微蹙起,眼底掠过些许迷茫之色。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更冷了些?
夜幕降临时,雍和帝在风波殿中设宴,为剿匪归来的新晋将军——严亭之接风洗尘。
据说岳州的那一伙山匪,与藏匿许久,行踪不定的叛军多有牵扯,这多年来为祸一方,朝廷却始终无人能将其剿灭。
而今严将军用了不过半月的时间,便将其尽数剿杀,实在是十分的难得。
岳州的那一伙山匪从来不与民斗,却总爱与官斗,朝廷的多少官银,皆是被他们打劫了去,再教由西山叛军作为与朝廷抗衡的军费。
西山叛军首领越泽,岳州山匪匪首童玉然,据说这二人亲如兄弟,此次严亭之除去了这童玉然,便是断了越泽一臂,拔掉了雍和帝心中的一根毒刺。
因此,雍和帝才龙心大悦,要为方才归来的严亭之,设宴接风。
“严爱卿当真是年少英才,此番你覆灭岳州山匪,诛杀了匪首童玉然,实在是为朕除去了心头一大患!朕,敬你一杯!”雍和帝坐在高位上,看向下首处坐着的那一个身穿淡青锦袍的青年,举杯笑道。
那青年闻声,便立即站起身来,端起案前的的玉盏,嗓音清朗:“为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保我大魏江山,亦是臣毕生所愿。”
他声音温和,面庞俊秀温润,身姿颀长,一身淡青锦袍,青玉银冠,俨然是一个白面书生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如此温文尔雅的锦袍公子,竟是个醉卧沙场的武将。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雍和帝是心中大悦,他朗声笑赞了几声‘好’,饮下了这一杯酒。
随后雍和帝大手一挥:“开宴罢。”
至此,丝竹笙歌起,舞姬缠水袖。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秋果统统未曾注意,她只是盯着逢熙的背影,一动不动。
而逢熙被她这般注视着,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转过头来,望向秋果。
只是当他方才看见她那傻呆呆的模样时,心头又不禁涌起一丝无奈,原先保持着的肃冷之色,也有些柔化。
于是他望着她,开口道:“不许走神。”
而秋果早已被转过头来的他惊得浑身僵硬,听了他的话后,便只得愣愣地点头。
胆子怎的这么小……回过头去的逢熙将她的一切神色动作尽收眼底,不禁咋心头低叹。
秋果已经红透了脸,揪着自己的衣角,埋着头不敢再胡乱张望,心中只盼着这场宫宴早些结束。
宴中觥筹交错,众位大臣之间的交谈之声与舞乐之声不绝于耳,逢熙抬眼看向那新晋的红人严将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