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邢洋道:“这刑部尚书府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话罢,邢洋起身,随意收拾一番自己,然后拢袖出去,就看到苏霁薇正站在户牖处,眼角微红,似在落泪。
苏霁薇长的好看,邢洋难得生出些怜惜心。“下次不会了。”
苏霁薇转头,气势汹汹的与男人道:“下次,你已经有多少下次了!”
邢洋是个大男人,哪里会让苏霁薇这样吼,当即就觉得面子挂不住。“那又怎么样,我找粉头,置外室,去青楼,这么多年了,你不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你反正总是得原谅我。”
苏霁薇真是没想到,邢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突兀想起之前,头一次发现邢洋在外头寻粉头,她委屈至极的告到婆婆那处,婆婆却说:“男人都是这样的,难不成你父亲没有寻粉头?”
苏霁薇的父亲不仅寻了粉头,还置了外室,还气死了她的母亲。
苏霁薇越想越悲凉,她看着面前的邢洋,心里头刺辣辣的疼。
“苏霁薇,你别以为我给你脸了,要不是看在项城郡王府的份上,你们苏府哪里够格让我们刑部尚书府出那么多嫁妆和礼金。”
苏霁薇垂眸,眼角挂着泪,整个人突然觉得很是疲惫。
“邢洋,我们和离吧。”
……
一日归宁,晚间苏芩随斐济回了府,却正撞见项城郡王妃在折腾厨房里头的厨娘。
膳桌上,置着十几盘一模一样的桂花香饼。
“太甜了!”项城郡王妃嫌弃的将只咬了一小口的桂花香饼扔回盘子里,柳眉倒竖。明明她今早上吃的那盘如此美味,为什么厨房就做不出来了呢?
膳桌周围战战兢兢站着一圈厨娘,头埋的极低。
苏芩路过,被气正盛的项城郡王妃逮了个正着。
“姀姀瞧见本宫,怎么也不进来行个礼?”项城郡王妃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到膳桌上。气氛不大好,周围的丫鬟、婆子又将脑袋压低了几分。
苏芩转身,提裙迈步上前,进膳堂,低眉顺目的与项城郡王妃行礼道:“给母妃请安。”
项城郡王妃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苏芩一番,最后落到她左手戴着的那只糯种翡翠,颜色白似乳,相比于外头盛行的绿色翡翠镯子,实在是属于罕见了。
天色已晚,项城郡王妃拨了拨肩头碎发,看一眼自苏芩身后迈步进来的斐济,笑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在这处饿了一日,你们吃的肚滚肠圆的回来,也不怕噎着了。”
项城郡王妃说话的语气,跟她那身装扮很像。
嚣张又肆意。一看便知是个没受过什么苦,从来都予取予求的人。
斐济没有说话,只是闪了闪双眸。
苏芩拍了拍宽袖,觉得也没甚什么,反正没少肉。毕竟是长辈,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项城郡王妃被这两人的冷淡态度扰的心头火气,便将气往那些厨娘身上撒,“今日若是做不出本宫要的桂花香饼,本宫就把你们一个个的炸成桂花香饼蘸料吃。”
厨娘们战战兢兢的立时退下去做桂花香饼,苏芩和斐济对视一眼,出了膳堂。
至晚间亥时,膳堂那处还是没消停。
“爷,郡王妃大发雷霆,闹的厉害,您不若去瞧瞧吧?”彼时,苏芩正和斐济窝在炕上对弈。
膳堂离他们的院子不远,透过大开的槅扇,苏芩能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一叠声瓷碟被摔破的声音。
斐济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落子。屋内点一盏琉璃灯,照亮大炕那块地方,将正窝在上头的两个人衬得面白唇红的尤其好看。
青山又道:“爷,郡王妃说,要去北方寻郡王,已经在让丫鬟准备包袱了。”
苏芩扔下手里的棋子,抬眸看一眼斐济,“还是去瞧一眼吧。”
斐济道:“不必管她。”
苏芩蹙眉,“北方乱的很,流民强盗横行,若是母妃真去了,一到那处就会被抢光的。到时候别说财了,连人都会不见。”
斐济捏着手里的棋子,沉吟半响,终于起身,拢袖出了屋子。
苏芩在屋内静候半刻,没等到斐济回来,她抻着脖子往外头瞧了一眼,却见青山面有异色的急赶过来。
“小主子,爷被郡王妃砸伤了。”
苏芩面色一变,当即趿拉着一双绣鞋就往膳堂赶。
膳堂里头满是碗碟碎片,那些桂花香饼被踩的糊烂,黏在地上,看上去尤其可怜。
斐济面无表情的站在膳堂门口,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看不清伤口,但从血量来看伤的不轻。
项城郡王妃还在闹,吵着嚷着说她就不该来项城招烦,要去北方寻项城郡王。
看着这样的项城郡王妃,苏芩有一瞬觉得自己闹脾气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招烦?
心虚的缩了缩小脑袋,苏芩侧眸看一眼斐济。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闹的正厉害的项城郡王妃,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