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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薄唇勾出一抹责备又溺爱的笑:“罚你让我担心受怕。”
莫愁不服气地辩道:“我有按时捎信给你啊!”
“是啊,可是那些字条,有的字迹狂乱,显然是匆忙慌乱之中写的;有的写得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手受了伤提笔不便;有的甚至沾上几滴血渍,你说,我看了这‘平安’二字,会放得下心吗?”
莫愁闻言不禁叹道:“莲哥还真是心细如发,明察秋毫。”
他续道:“两年不见,你武功精进,却不加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身上有伤,还强撑着不让人知道,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呢?”
莫愁见他平日温和的眸子添了几分愠怒,偷偷地吐了吐舌头,道:“惨了,好像把莲哥给惹毛了。”
“还有哪里受伤了,自个儿招来吧!”方莲生见到她那淘气的神情,嘴里虽仍不宽贷,唇边却难掩笑意。
她只得老实地解开绑手,撩起衣袖,现出一道道刀伤剑痕,还得意地详加注解说明:“这道口子,是我在泰山采药的时候,碰到不怀好意的镖客,跟他斗了两百招才摆平,可是也不小心让他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这个抓痕,是我在深山里看见一只黑熊……”
方莲生听她口沫横飞地说着,剑眉聚拢——她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爱惜自己!
见他脸色不善,她忍不住说道:“莲哥,你变了喔,以前不会摆出这种脸色,也从不见你生气的。”
他沉声说道:“以前你也从来不会向我隐瞒什么,也不会如此不爱惜自己,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莫愁闻言注视了他半晌,突然投身人怀,搂着他的颈项,说道:“莲哥,见到你真好,即使让你骂一骂也高兴。”
方莲生轻轻搂着她,仿佛又回到两年前,在房里传授她内功心法、在湖边听她表白的情景。他沉静地说道:“我们之间一向是无话不说的,不是吗?”
“是啊!”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她闷闷地说道。莲哥的味道依旧是干净又温柔,让她有说不出的安心感。
方莲生静静地拥着她,享受着属于两人的温馨宁静。
他陪伴纪兰时,心中是温柔缠绵之意,而此刻拥着莫愁,却是温馨喜悦;一是男女之爱,一是兄妹之情,他觉得自己从未错分。
方莲生温柔的言语,使她差点脱口说出断情山之事。温暖的怀抱削弱了她独行的意志,真想从此停靠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不再离开。
“你们俩感情还真好呢!”娇柔的声音传人大厅,使她倏地跳离温暖结实的怀抱。
“兰妹,你怎么出来了?”他趋步向前,扶住未婚妻纤细的娇躯,神情举止中掩不住深沉的温柔情意。
莫愁见状,胸口如遭重击,刚到嘴边的话,苦涩地吞了下去——
他心中还是只有纪兰,秋莫愁啊秋莫愁,你还抱着什么期望呢?
纪兰娇声说道:“我听说莫愁妹子回来了,特地出来见个礼。”
她对当初重伤她的人仍和颜悦色,涵养还不够好吗?
莫愁干涩地说道:“我还要去采最后一味药,兰姐,请再耐心等待数天,便可大功告成。告辞了。”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莫愁,小心点。”他在她身后呼唤着,温柔的声音盛满关心。
她没有回头,加快脚步离去,耳边却听见无情的风送来幸灾乐祸的话语:“这小姑娘喜欢你,真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的心,在见到方莲生时缝补起来后,又被这句话狠狠地敲碎……
断情山脚下——
莫愁忍着胸口剧痛,勉力奔下了山,耳边仍响着老人的话语:“似你这般深情,到头来只会落得一世伤心,还不如现下一掌了结你的小命,省得无穷无尽的相思痛苦。”
“我……我还不能死,得将紫珠草交到莲哥手上。”
为了取得紫珠草,她受了断情老人一掌,五脏六腑似乎翻转移位,难受异常。
举步维艰,好不容易下了断情山,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加上甫上山时和断情老人的弟子斗剑受伤,全身已是血迹斑斑。
她硬撑着一口气,身子一晃一晃,走到山下大道旁。
她胸口剧痛难当,神智却仍清醒,自忖:我受伤如此沉重,恐怕撑不到天易门。此地距离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