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倒是有些可疑。”
“人是我带来的。”秦无伤仍然面色冷冷的道:“是我门下的弟子,也是故人之女,自小身体虚弱,才让她站远一点儿。”
君离央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难得见秦掌门这么疼爱门人,还特地为她安排了个不受波及的好位置,在下佩服。”
青望抹一把额上滴落的雨水,站出来打圆场:“既是昆仑的弟子,我等也不必再做不实的揣测。”顿了顿,他瞅一眼地上的红影,沉声道:“倒是这魔头生性狡诈,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死了。”
“什么?”
秦无伤淡淡道:“他死了,剑入罩门,无药可救。”语毕,心口一阵抑郁,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下意识就往某处看去,此刻树荫下只余一人,先前嘱咐照顾她的弟子大概是跑过来看热闹,独留她孤零零站着,长发半掩面,枯叶落肩头,怎么看都是萧瑟悲凉的画面。他艰难的移开眼,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冲动。
玄智与青望交换一个眼神,后者小心翼翼的走至红影前,微俯下身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又伸指在其颈部轻按,继而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众人道:“确是死了。”
闻言,众人均感心中一轻,那时时萦绕的恐惧和窒息感卸去了大半,只是这般值得欢庆的一件事情,竟然无人露出喜色。
不少人私下嘀嘀咕咕,大约是觉得叱咤风云的段离宵就这样被人暗算身亡委实有些怪异。更何况,武林正道用此等卑劣手段说出去无疑是不光彩的,不够幸好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小人并不是自己……想到这,不少人又幸灾乐祸的看着姚心蕊,她才刚刚被门下弟子搀扶起来,衣襟染血,身形狼狈,还未来得及开口又昏了过去。
峨眉派的几个女弟子急得直淌泪,一个接一个的跪在玄智等人身前,恳求他们能想想法子。
青望沉吟道:“雨势凛冽,夜露凝重,对姚掌门的伤势百害无一利,不如……先下山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自然,对于这位功臣,又是如此及时的为武林背上了大黑锅的女子,他们必定不会,也不能够坐视不理。
“也好为姚掌门运功疗伤。”朱不悔接过口,倒不是他良心发现突然关心起姚心蕊,只不过不想再忍受这里的气氛罢了……
他不安的咽一口唾沫,目光不着痕迹的飘到那白衣似雪的男人身上,大雨滂沱,无损其半刻风采。可惜朱不悔眼下哪来的闲情逸致欣赏,他只觉这世人所谓的昆仑无伤实在太过可怕,那样一张完美的脸,发怒时没有征兆,说翻脸就翻脸,对着同门下重手眼睛都不眨一下……若真是容不得他人一丁点的肮脏,若真没有半分的私心,干脆不要做人,直接羽化飞仙好了。
这厢朱不悔歪着两撇小胡子不断腹诽,四周都是忙碌的人堆,搬伤员的,抬兵器的,场面混乱,似乎谁都没有闲暇顾及角落处依旧静静伫立的身影。
君离央盯着那里,看了片刻,就移开了视线,开始在人堆里搜寻些什么,半晌,忽而笑开,大步走至某个踟蹰的人旁边,“小兄弟,你怎么跑到这儿了?”状似不经意的搭上青年的肩膀。
孰料那青年居然杀猪一样的叫起来:“君盟主君盟主,快松手,痛、痛啊!”
这么撕心裂肺的哭嚎,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众人手中动作一顿,不解的看着这一出莫名其妙的戏。
君离央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抱歉,君某一时疏忽,忘了控制力道了。”
青年抚着肩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想来自己也未曾得罪这个上任不久的武林盟主,怎么就忽然被他盯上了呢,无奈对方是大人物,即便生气也不好发作,权衡之下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了。
见其欲走,君离央朝右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截住对方的去路。
青年微恼,“君盟主到底有何指教?”面色涨红,口气已是不快。驻足观看的人倒是都被吊足了胃口,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
君离央拢了拢衣袖,不慌不忙的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君某只是觉得,既然秦掌门嘱托你照顾那位姑娘,你这般冒冒然抛下她离开不好吧?”
秦无伤扫一眼君离央,眼神犀利,已是防备姿态。
青年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辩解:“方才我师父唤我帮忙,我已同她打过招呼,谁知道她从头到尾都没半丝反应,活像个哑巴。”
“不可无礼。”青望咳嗽一声,转而对着秦无伤道,“贫道教徒无方,还望秦掌门见谅,贫道这就让他过去当面给那位姑娘赔个不是。”
“不必。”白影转眼就在十步之外。
君离央眯着眸,生怕错过一场好戏,他倒是要看看,这所谓的“故人之女”长得什么模样……
“忍忍,还不到时候给你解穴。”轻轻在她耳边逸出叹息,长指探出,还未触及其半分衣襟,已经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秦无伤心一狠,攫住她手腕,另一手拨开她凌乱的发。
雨滴很快就落到那张看不出什么特色的脸孔上,众人看一眼,不免有些失望,五官普通,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心里暗自嘲讽秦无伤这般护短的弟子不过如此云云。直到一黑一白的两人走近,才顿觉古怪,女子虽然面无表情,可那双眼却是猩红的可怕,直愣愣的睁着,连眨眼的动作都未有半分,若不是她此刻在秦无伤引领下缓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