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期间我根本不敢去谢府见娉婷, 就怕她哭闹。不过好在这些日子她因为得了我承诺, 倒是十分安分,并没有再寻死觅活。但为了躲她我却连凌波也不曾见到, 实在是想念得紧。
眼见离入宫的日子越发近了,我也就放弃寻找, 但到底需得有个交代, 我才拖到了十三这一日才去谢府。
管家大约以为我是找凌波的, 说了句她在房中,还问我为何许久不曾来。我强笑着应付了,心道幸好凌波在房中,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与娉婷说清才是最好的。
“一娘……为兄已然尽力了,却实在不能找到这么个合适的人选,你想了这么久也该想明白了,还有两日……我看府里都准备好了, 你也准备准备自己的东西,后天我送你进宫。”我实在不敢看她的脸色,一直都是低着头说话的。
一室沉默。
我屏息凝神等了许久, 就等着娉婷发作。不管是哭也罢闹也罢,哪怕是要一头碰死在我面前,我也只能说无能为力。
但她实在是平静得可怕,久得我都能在脑中开始预想她究竟会说些什么了。
良久, 娉婷才轻笑一声,语气甚是愉悦,“阿兄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人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找到人替我进宫了。”娉婷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就是凌波。”
“你……”我抬起头来,目光如电地望过去,眉头慢慢锁成一个“川”字,“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她的注意了么?”
娉婷无所谓地耸耸肩,“可她自己来问我,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她问你什么了?”我知道现在我的眼里一定是充满血丝的。
“难道你真的以为,那日她送素夹儿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听到吗?”
难怪那日她送我出去时神色是那样的,她一定对我失望了。凌波那里可以再解释,我强作镇定地道:“可眼下确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也打不了她的主意。”
“她已经答应了。”
“你胡说八道!”
娉婷优雅地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阿兄,你这样可真是杀气腾腾,好生吓人。我骗你作甚?若她真没答应,我哄了你,后日却让谁进宫去呢?”
我咬着牙道:“凌波不会答应的!”
“究竟有没有答允,阿兄自己问了不就知道了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直奔凌波的房门。
*
凌波在房间独处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丫鬟在身边打扰的。但我今日却看见她的房门紧闭,到谢府之后师父分给她的大丫鬟拾香就守在门口。
“二娘呢?”我冲拾香疾言厉色地问。
拾香期期艾艾地道:“二娘……身体不适……歇着呢……”
“你再敢胡说一个字试试!”我瞪她一眼。
拾香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旧道:“婢子不敢撒谎……”
“好了拾香,别再拦着了,让他进来吧。”这时,凌波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却是沙哑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连忙一把挥开拾香,扑上去猛地推开门,还没见着人便一跌声地道:“凌波,你别听娉婷胡说八道,我不会允许的……”
“阿徵,你先关上门,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咋咋呼呼地,像什么样子?”凌波的声音从屋中的屏风后传来。
我快步走上前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凌波跪坐在铜镜前,身上穿着一件绯红的衣裳,看上面的龙凤纹绣,竟然是嫁衣的模样。一头青丝如墨缎般随意披散在身后,不绾不饰,但她面前的妆台上却摆开了各式各样的簪梳钗环,都是赤金镶嵌宝石的,几支大钗还是鸾鸟的样式。除却首饰,妆台上还排开了胭脂水粉,鲜红细腻,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见我过去,凌波站起身来,展开双臂让广袖上的绣样完全露了出来。她盈盈转了一圈,“好看么?宫里的东西真是精巧。”
我却注意到她未施粉黛的小巧鹅蛋脸真是十分苍白,唇色也比素日要淡些,眼底一片乌青,眼眶却有些红肿。
“你……这是干什么?”
“自然是试试衣裳是不是合身啊?至尊真是好大恩典,除了不能用正红,竟特许着嫁衣入宫。就为这份恩典,自然是要试的,若是不合身就不好了。”凌波理了理额前散乱的碎发,“不过幸好,我与一娘身量差不多,也不需要如何改动。”
一娘,她方才……叫的是一娘!
“你不要理会她的话!我是答应过替她寻一名女子进宫,可我实在没找到合适的。但我不会让你进宫的!”我连忙解释。
凌波反而笑了笑,“她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
“这里只有我,你怎么连我也要骗?”
“正是因为这里没有别人,我又何必骗你?”凌波依旧在笑,“在我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是伯父收留了我,给我一个容身之所,还将我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