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宴初去了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回来了。
“都通知到了。”他说, “不过羽民族那些家伙只把女人和孩子送来了, 他们说青壮年要留下保卫疆土。”
宫上月摇头, 嘲讽一笑,“你就没有劝劝他们?”
风宴初苦笑, “他们的领土意识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他们的封王当初叛国了,但好歹子民都很清醒。而且这些家伙血性孤傲的很, 能委曲求全把女人和孩子送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宫上月淡淡道, “这样的血性放在当下又有什么用?那些入侵的尸族人能杀死也就罢了,但这是一场必败的仗,这样做不过是多添两座尸骨堆成的山而已。”
风宴初望着远处的夜色, “你当年不也是这样?孤身一人闯木格雪山救君上, 这样的血性,你不也有吗?”他看了看宫上月,“但自从你有了妻室,我再也没有在你身上看见过它们了。”
宫上月沉默了一下,拍怕他的肩,“等你成了亲就会明白了。”他转身, “好好活着很重要,不做危险的事情, 是对关心你的人负责。”
风宴初当然不能明白,他只是觉得遗憾,一个少年成名的天才就这样将刀锋藏起来了。
从招摇山顶往下看,雪衣森林已经被踏穿了, 地上那一层薄薄的雪衣被染成了红色,羽民族的领地上空飞旋着无数羽人,他们手持弓箭和劲弩,锲而不舍的射穿那些侵入他们领地的尸族人的头颅。
他们不能落地,只能在天上苦苦飞着,累了便在同伴的背上靠一会儿,一旦体力不支落下地面,瞬间便会被那些尸魃撕碎吃进肚子里。
地上到处都是浸着血的羽毛,但那些被射穿头颅的尸魃,却只是稍微缓缓步子,似乎弓箭只是让他们歇息片刻而已。
一个略微有些苍老的羽人终于体力不支的落到了那一处可以疗伤的温泉旁边,他的弓箭都掉到了温泉里,天上的同伴来不及看顾他,羽人只得快速的在水中摸索弓箭,很快便有尸魃逼近了。
羽人来不及飞回天上,绝望之下只能匆匆射出一箭。
奇迹发生了——那个被射穿的尸魃在原地僵了一下,然后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然后化为了一滩尸水。
苍老的羽人怔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疯了一般的大喊,声音带着狂喜,“有救了!他们是能杀死的——”
天上的同伴们被他的声音引过去,却看到无数只尸魃已经朝着苍老的羽人扑过去,地上顷刻间便只剩下了几根带血的羽毛,还有那几只湿哒哒的弓箭。
“尹爷爷——”一个略微年轻的羽人眼睛红了起来,“你们都听到了吗?他刚刚说他杀了一个尸魃,我看见了,是真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
“没看清,但我们用的武器明明都是一样的啊——”
“难道是温泉里的水?”
那最先开口的年轻羽人咬牙朝温泉的方向飞下去,“我去试。”
“小心啊——”
那里的尸魃还在扎堆,他们分食羽人之后还在往天上的方向看,眼里露出垂涎的贪婪表情。
“不行,他一个人不行,我们几个也下去,把这些家伙引开,只要这个猜想是真的,那整个北冥就都有救了。”
话刚落下便又有几只羽人朝着温泉的方向落下去。
尸魃们的眼里一个个都亮起了血光,前赴后继,朝这边涌过来。
羽人们在外堵起一面墙,最先落地的羽人被人围在中央,他快速的将弓箭抛进温泉里,再拿出来装在劲弩里时,那堵为保护他而围起的人墙已经被吞噬干净了。
来不及伤心,他一边飞上天空一边朝着地面射过去,这支被温泉浸过的弓箭瞬间穿透了两个尸魃的头颅,接着他便看到了那两个中箭的尸族人倒下去化为了两滩尸水。
……
邺池中心的飞龙广场上,几位封王联合元老阁的人已经将逃亡凡世的入口打开了。
第一批过去的当然是元老阁的人,他们要第一时间和凡世的人皇达成共识,一起抵御入侵者,北冥的人口虽不多,却也并不怎么少,此刻在飞龙广场上排起长队,焦急的等待着。
广场被群妖的结界护了起来,看起来暂时还能撑一阵子。
忽然,远处的天上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队伍中的羽人们齐刷刷往天上看去,便见夜空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羽人落下地面,对着众人兴奋道:“我们找到了杀死那些家伙的方法了!”
此刻没有元老阁的人,在场的宫上月和风宴初便是唯一决策的上位者。
“什么方法?”宫上月盯着他问。
年轻的羽人将他经历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人群都有些躁动,宫上月垂眸沉思了一下,雪衣森林里的温泉来自招摇山顶的天池圣水,难道那些尸魃怕这些圣水?
他接过羽人递来的弓箭,慢慢拉开弓,对准结界外的尸魃眯起眼。片刻,手一松,箭‘嗖’的一下在他手中离弦了,结界外面,五个尸魃渐次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人群沸腾了,似乎有战意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风宴初正要努力平复众人躁动的情绪,便听见耳边传来宫上月的呼哨声,他在召唤自己的火凤坐骑?
他抬眸,便看见宫上月已经飞身上了火凤,腰间配着的妖刀雪无伤出鞘了,他握着长刀站在火凤背上,风宴初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那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