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已经有日子没机会溜出宫去了。说来也有趣,之前是陛下不许她出宫,左拦右挡,调来一整支禁军也拦不住她。可如今解了禁,她却乖巧多了,每日都待在锦绣宫里,不是和宫里的老人学学针线,就是去做那嫁衣的监工,每一针每一线都出自她的眼皮底下,这一场婚事她可是尽了全心。
凡事亲力亲为,皇上看在眼里,欣慰又心酸,倒有些后悔,就不应该早早地答应她,连日子都是她自己择定的。
而木易也忙。他的喜服什么的都有耶律金娥来替他管着,他就得赶紧跟着任平学些实用的东西。毕竟做了当朝驸马爷之后,就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如此散漫了。官位、宅邸都得是新的,这样才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
为了这,木易每天都跟着任平东奔西跑,还被黄逸带着几天,一同去督促那各国往来的珍品,提前感受一下陛下的国库。
要学的东西很多,时间又紧。木易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还暗搓搓地琢磨着自己这就要大婚了,像做梦一样,这样折腾下来,人都累瘦了一圈。
好在忙碌的日子过得充实又迅速,还没等两个人完全准备好,三月初一就已经来了。
趁着要送喜服,耶律金娥又溜出去见了木易一面,两人都变得羞涩了起来,坐在一起只挽着手,想说些什么还都欲言又止,青禾跟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偷偷憋着,没胆嘲笑两位主子。
“宫里的老人们都说,大婚之前,不能再见了。”耶律金娥的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被外头那和煦的阳光给熏得,还是这房里的空气太过燥热。
木易轻轻地“嗯”了一声,抿了抿唇,问道,“那就是不能出来了?”
她也轻轻地“嗯”了一声,旁边站着的青禾看着,憋笑憋的都要岔气了。
“公主。”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眼睛瞄着两人不安分的脚,十分正经:“陛下让您早些回去,大婚之前要好好休息。”
木易听了这话,也赶忙道,“那你赶紧回去吧,听说大婚那日,你要起得很早,特别累,这些日子你就好好歇着,别操心了。”
她偷眼瞄了他一下,小小地答应了一声,两人又都无声地笑了起来,纷纷别过脸去,谁也不肯看谁。
好不容易你侬我侬完了,青禾一溜烟地就去替耶律金娥备轿回宫,她敢保证,再多待上一会儿,今儿晚上这皇宫是肯定回不去了。
终于,众人期盼的这日终于来到了。
早早地,皇城内外的灯火悉数都亮了起来,有头有脸的妃嫔们纷纷聚集在锦绣宫,等着帮忙,看看公主出嫁还需要什么他们没能注意得到的。耶律金娥早就起了床,她几乎一夜未眠,一直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宫女们将那些环佩珠饰往她的头上插,越插越多,她觉得自己的头就像一个大球,还是注了铁水的大球。
“怎么这么多?”她不耐地抱怨道,想搔一搔头都不敢。
“公主!”青禾抱着一团红布倏地扑了上来,“你可千万别动,要不然就得重新梳了!”
她爱惜地摸了摸耶律金娥光鲜亮丽的黑发,对这几个小宫女的手艺很是满意,挥挥手就让他们下去准备别的去了。
“真好看!”她看着镜子里的耶律金娥,由衷地赞叹道,“等木大人看见了,一定会被迷晕的!”
耶律金娥轻轻晃了晃,十分不耐。
之前看萧婉若和哥哥大婚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这么累,全是欢喜呢?轮到她的身上,她现在可是半分欢喜都没有了。
正这样想着,萧婉若刚好在她身后出现,见了铜镜里正发呆的人,微笑道,“怎么,嫌这头饰重了?”
她刚想点头,又想起来这颗头如今的金贵,赶忙停下了动作。
“千万要小心。”萧婉若上前几步,替她扶了扶,“再忍一忍,还有那么多层的喜服要穿,现在就倒下,那可太丢皇家颜面了。”
她微微笑道,“再忍一忍,忍一忍你就能嫁给你喜欢的人了。想想这个,多好?”
耶律金娥不能动,只能从铜镜中望着萧婉若模模糊糊的笑脸,那笑意温柔,蔓延到了眼睛里,煞是好看。
“嫂嫂,”她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你大婚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她微微一愣,又笑开了眉眼,“想我终于能做耶律家的媳妇儿了,可不能给萧氏丢脸。”
“金娥,你能嫁给你喜欢的人,还是如此风光大嫁,已经很幸运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啊。”耶律金娥咬了咬下唇,“不然我就孤身一个人了,哥哥也不会肯帮我。”
“你听他瞎说。”萧婉若轻叱道,话已出口,这才想起来身份不对,太不庄重,赶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