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
爹爹,不知你现下如何?我现在又该怎么办?
孔嫀就这样呆望着天空,殿角飞檐的轮廓越来越朦胧,头顶无垠的天幕由白日的湛蓝,渐渐变成夕照的艳红,最后被寂夜深冷的黑代替,依旧这样望着。
一名侍女的高声打破孔嫀的怔忪,那侍女朝殿前守卫道:“快去禀报天女,陛下驾到兰皋月榭。”
兰皋月榭的仙婢们迅速在前庭立成两行,轩辕辰绾也迎出殿外,正巧天帝銮驾也到了。
轩辕辰绾甜笑着问:“父皇怎么来了?”
天帝道:“朕多日没见着朕的宝贝女儿,既然你不来瞧为父,为父只好过来瞧你了。”
“我前些日才去真华殿向父皇请安了,是父皇不在,女儿可想念父皇了!”轩辕辰绾亲昵挽上天帝手臂,将头倚在天帝肩膀撒娇。
天帝哈哈笑道:“朕以为你现在只记挂圣子,原来还想得起父亲。”
“父皇说什么呢?”轩辕辰绾嗔道:“连你也来笑话女儿。”
天帝又是一阵大笑:“哪里是笑话,朕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圣子今日已从大荒天启程,明早应该就到紫上阙了。”
“师弟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不错,你明日就能见到他。”
轩辕辰绾嘟着嘴唇:“明天我才不去找他呢。”那人去了大荒天那样久,她眼巴巴地盼他回来,给他去信问他何时归来,对方也不理睬,她又隔三差五跑了那么趟紫上阙,都是无功而返。结果他都快回来了也不愿说一声,她还是得从父亲这里知晓。
见女儿闹别扭,天帝一笑:“走,进去说。”
“好。父皇请。”说着一同往殿中走去。
孔嫀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眼中映着那父慈女孝的一幕幕情景,想到自己的父亲,心如刀绞。
难怪她以往看着轩辕辰绾时,总觉得对方的感觉有些熟悉,原来,那是因对方与从前的她特别相似,都是备受宠爱神气十足的样子。
轩辕辰绾父女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殿门里,孔嫀依旧眨也不眨眼地看着。
灯火通明的正殿,天帝与轩辕辰绾的欢笑声不时传出,犹如魔咒般钻入孔嫀耳中。天帝在女儿处逗留了个把时辰,方摆驾离去。
这天夜里,天界的天空难得飘起了濛濛细雨,柔若无物的雨丝飘进孔嫀眼里,如针扎般密攒攒的痛,她不得不合上双眼。
就在这样的怅惶中,孔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很快就不省人事。
孔嫀悠悠转醒时,见夜色虽仍深浓,但所处之地已非兰皋月榭,而是在一座不知名山头的凉亭里,面前还立了一名女子。再看看自己,显化的竟是人形。能令自己在昏迷之中再度化形人身,这非是凡辈所能办到。
孔嫀于是凝神看向那女子,只见对方容色美艳,一袭如火红衣,身负烈炎剑,腰系一双金铃,双眸流露出的目光极为冰冷。她下意识问:“你是谁?我怎会在这里?”
女子轻嗤:“真的变傻了?自然是我带你来的。怎么,莫非你想留在天上天当仇人女儿的坐骑,不想离开?
“当然不是。不过……”孔嫀警惕问:“你怎么这样清楚我的事,抓我来有何企图?”
女子道:“吾之道号名为丹朱,从今日起就是你的师父。”
孔嫀呆愣,饶是她想了多种可能,也没料到对方是要收徒。半晌才道:“你为何要收我为徒?”
丹朱不答,却是问:“你恨天帝吗?”
这人问得突兀,孔嫀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怎么不回答?难道你忘记你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丹朱冷笑:“还是说因为对方是这天界的主宰,你就连恨也不敢了?”
孔嫀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告诉你我的想法。”
丹朱冷笑,出掌成爪,就要朝孔嫀的天灵抓去。
孔嫀一惊,急忙躲避:“你做什么?”
丹朱冷哼一声收回手:“一个连恨都不敢说出口的人,留来何用?”
孔嫀沉默片刻,终于道:“是,我恨天帝,我恨他毁了孔雀峰!恨他杀害我的父亲和族人!可再恨又如何?我至今还戴着这御奴链,连轩辕辰绾的一个侍女都可以掌控我的生死。”
见孔嫀激动,丹朱却平和下来,点头说:“只要你心中记得这仇恨就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照我说的做,总有你复仇之日。”
孔嫀疑惑看着丹朱,不懂她为何如此介意自己有无仇恨之心。
丹朱问:“你可知晓紫上阙?”
又是紫上阙。那对她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