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二哥,我找你来是有正经事要说的,又不是向你抱怨这些小事的!”
二皇子道:“你先别忙,我问你,你今日是不是也邀请了宁翊昭来府里?”
丹阳公主一愣,“当然没有,我邀请他做什么?他和二哥是死对头,我和二哥是一母同胞所出,我怎么可能搭理他?平日见面客客气气的,那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我才进门的时候遇上他了,他说是来看你和殷朔的,我要到你这里来,他就去了殷朔那处。你有什么话快说吧,说完我去殷朔那里看看,宁翊昭耍的什么鬼花样!”
丹阳公主谨慎地朝四面门窗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殷朔有个妹妹叫殷姬媱,昨日她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大皇子站在外书房中,抬眼打量四周。
别人家的书房都宽敞明亮,相府外不同,阴森森的。
书案背后有一扇大窗子,半开半掩,窗外天光晦暗不明地透进来,像是这书房里有什么隐秘不能为人所知一样。
这种气氛,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殷朔从门外走进来,命仆人摆上茶点,“大皇子请坐。”
见他面色有异,又笑道:“我这里地方简陋,平日很少有人来,所以只按着自己的性情布置。大皇子是觉得不舒服吗?”
大皇子不动声色地笑笑,“无妨,丞相说笑了。不论是你还是令尊都是东灵朝堂文官之首,府中书房怎么可能少有人来呢?”
殷朔自己坐在他对面,“相府的确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不过不论是我还是家父,都不会轻易让人到外书房来。别说是外人,丹阳公主嫁进门后,至今还没有资格进入外书房。”
大皇子听这话大有深意,抬首细细打量殷朔面色。
殷朔大大方方地由他打量,像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一直等到大皇子挪开目光。
他看向大皇子,后者矜持道:“那二皇子是否有资格进入这里?”
目光相接,两个站在朝堂高处风云诡谲之人,正在彼此试探、揣测。
好一会儿,殷朔道:“没有。”
大皇子眼底现出微微喜色,很快又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丹阳和二皇子才是同胞兄妹,丞相是不是把亲疏关系弄反了?”
殷朔知道他在怀疑什么,“那是丹阳公主的亲疏关系,与我何干?大皇子不会以为,我会心甘情愿为一个瞧不起我、百般羞辱我的女人,出谋划策助她的兄长登上大位吧?”
大皇子眼皮一跳,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因为丹阳羞辱你,你想报复她,所以你不想帮二皇子,反倒想帮本皇子不成?”
殷朔笑着,微微颔首,“正是此意。”
大皇子直视他,“我如何相信这是你的诚心,而非二皇子与你勾结使下的计谋?方才我进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二皇子,相府同时邀请我和他,这是什么意思?”
殷朔倒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想了想,便知是丹阳公主请二皇子来的。
昨日他的态度惹恼了她,她想给殷朔一点颜色看看,又不敢真的把事情告诉宁帝,只好找来二皇子商量。
他的判断果然没错,丹阳公主就算抓到他的把柄,也不敢轻易玉石俱焚。
殷朔道:“二皇子的事我并不知情,不过我有办法能让大皇子相信,这是我的诚心而非什么诡计。”
“什么办法?”
“就凭我知道陛下上回病重的真相,却没有揭发出来,大皇子应该能相信我的诚心了吧?”
大皇子垂下眼,眼睛只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盏。
昨日听到相府来人说的话之后,他一夜难眠,做了各种假设殷朔是否知情,又会利用这件事来达成什么目的。
他想了一夜应对的法子,今日切切实实坐在殷朔面前,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波浪滔天。
透过他麻木的面容,殷朔看到了他心底的恐惧。
弑君杀父,向身为皇子最重的罪名,一旦被揭露大皇子一生就毁了。
安静了片刻,殷朔缓声道:“大皇子不必紧张,我既然把你请来商讨此事,就没有要毁了你的意思。若毁了你,谁来替我扬眉吐气呢?”
大皇子垂着眼,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抬起眼皮看殷朔。
他扯了扯嘴角,“丞相不像是这种意气用事的人,只是为了向一个女人扬眉吐气,就舍弃二皇子这个关系更为亲近的人选,反而选择我?这种话说出去,有谁会信呢?”
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丞相是这样冲动的人,当初在大瑞宫,甚至更早之前,就应该拒绝父皇的赐婚不是吗?”
他当初没有拒绝,足以说明问题。
殷朔道:“当然不是为了向一个女人扬眉吐气,却也不必为了她的关系,非要选择二皇子不可。我殷朔自负一身才华智计,明明挣得到从龙之功,又何必依靠裙带关系被女人死死踩在脚下?”
从龙之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