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整个队伍散发出的那种绝望和哀伤,隔着再远的距离也很清晰。
“来时是二十五岁大军,走时只剩这些残兵败将,真叫人唏嘘不已。”
玉扶在队伍中看到了一抹明黄,那是皇室的徽记,昆吾伤应该就在那个轿子里。
顾述白道:“顾家军虽大获全胜,死伤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多。值得欢喜的是,你用朝中送来的大量药材改善了竹关的水土,至少现在井里的水可以喝了。”
玉扶欣慰道:“是啊,我前两日还看到野地里开了菊花,虽然小,却是实打实的新生命。不知道那些因毒枯死的树木,能不能像雏菊这么坚韧再度逢春。”
两人并肩立在山巅,山风呼啸,顾述白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穿上。
她身上原就穿着披风,这会儿又披了一件,两件披风叠在一起,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玉扶低头一看,“大哥哥,你不冷吗?”
风那么大,大得像要把人吹走,顾述白的身形稳稳当当,一点儿畏寒的意思都不见。
“我背着你走了半个时辰,热都来不及,怎么会冷呢?”
说得也是。
玉扶面红,“那下山的时候我自己走吧,我在仙人谷的时候也走过山路,没有问题的。”
仙人谷的山和高大的竹山相比,不过是小山坡。
顾述白朝山下一指,“你朝底下看看,要是不害怕的话,我就让你自己走。”
玉扶在他背上上来的,没有察觉山势多陡峭,一低头朝下看,山壁几乎垂直于地面。
她咽了一口唾沫,思忖着如何收回自己那句大言不惭的话。
顾述白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近了些,“别站到太外面,你穿得这么多,就像一个雪团子,滚一滚就能从山上滚下去。”
玉扶不依,“我都到你肩膀高了,哪里还像球?”
小时候她个子矮,冬日里穿厚厚的棉衣大家说她像球也就罢了,现在还说?
她可不干。
“好好好,不像球。竹山山势陡峭,不是球也能直挺挺地滚下去,你还是老老实实上来吧。”
他弯下身子,让玉扶到自己背上来。
玉扶又朝山下看了看,忽想起他们信中说被群蛇围攻的事,好像就发生在竹山上。
“大哥哥,上次你们在哪里被蛇群围攻的?”
顾述白回过身,脚下踩了踩,“就是这里。”
“那又是在哪捡到七色宝石的?”
顾述白想了想,指着下山的路,“我们用你给的荷包逃脱蛇群攻击后,顺着这条山路下山。觉得蛇群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了,便停下稍作休息。我给那个被蛇咬伤的士兵伤口上撒了一点荷包里的药粉,想着或许有效,正巧就在地上看到了那块七色宝石。”
玉扶挺他说起那日的事,不觉惧怕,只觉有趣。
“大哥哥怎么想到把荷包里的药粉撒在他伤口上的?那些药粉的确可以治疗蛇毒,那个士兵后来一定得救了吧?”
顾述白点点头,“那些药粉的气味有祛毒功效,我便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否则就算我们马不停蹄地下山也要小半个时辰,那个士兵怕是支撑不住。”
玉扶笑眯眯地看他,“大哥哥真聪明。那我们也顺着这条路下山,说不定还能看到七色宝石呢!”
她站在他面前,双手高举,示意他从前面抱,“下山的路太陡了,我若压在你背上一不小心会两人一起滚下去,不如这样抱?”
顾述白哭笑不得。
这样抱是哪样抱,像身上挂着一只树袋熊那样吗?
他把玉扶的两只手拿下来,将她整个人扛在肩上,玉扶一时不防惊呼出声。
“还是这样比较方便。”
他坏笑着朝山下走去,玉扶不敢挣扎,生怕一不小心害顾述白从山上掉下去。
她很快发现了这样被扛着的好处,“大哥哥,你慢些走,我这样刚好可以看到地上,说不定还能看到七色宝石!上次你寄回来的宝石,被我送给陛下了。”
顾述白边走边问,“为什么送给陛下了?那块宝石是我特意送给你留念的,不想你竟转送旁人。”
玉扶忙解释,“你就那么放在信封里,我哪知道是你送给我的嘛,我以为是大将军或者二哥、三哥他们发现的……”
顾述白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那你为何要送给陛下?”
“那个时候大将军越过界碑攻打西昆大军的事传回朝中,我担心朝中会有人以此为借口诟病顾家军,索性先下手为强。陛下看到寓意凯旋的七色宝石自然欢喜,等军报传回时,便会只看战胜而不会计较别的事。”
顾述白笑着回敬她,“玉扶真聪明。府里传过家书来,顾相和顾宜把你那夜在宫中说的话形容得绘声绘色,父亲惊讶极了。”
“什么时候的家书,我怎么没看到?”
玉扶不满地乱动,顾述白把她放在路边的石头上,那里就是他们上次捡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