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西昆公主是手痒了。
“西昆公主。”
贤妃笑着喊她,昆羽扬回过神来,立刻转头看她,“贤妃娘娘有何吩咐?”
贤妃道:“我看你好像也很想去打猎,在这里坐不住了,是不是?”
周围的女眷们看着昆羽扬,难免露出嫌弃的神色。
身为女子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是受陛下之邀来参与秋猎盛典的,应个景便是,哪有和男子混在一起上场打猎的?
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
昆羽扬笑得尴尬,“没有没有,我是担心我夫君,怕他在猎场上受伤,所以才一直看着那个方向。”
她说的是违心话,果然周遭嫌弃的目光少了许多。
既然嫁到东灵,就要入乡随俗守东灵的规矩。
昆羽扬一遍遍告诉自己,她身为敌国公主没被宁帝处置,还能好端端地嫁给宗室男儿,已经是运气好了。
她决不能把西昆的习气带到这里来,不能叫自家夫君为难。
贤妃听出她的言不由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昆羽扬立刻举杯应和她,仰起脖子就要一口闷下。
坐在旁边的命妇诧异地看着她,她顿了顿,倒进口中的酒又不动声色地吐了一半回去。
这群朝廷命妇太难缠了!
昆羽扬心中暗暗叫苦,想着要是玉扶在这里就好了,至少有一个能理解她的人。
听说边境大胜,也不知道玉扶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直等到午饭的时辰,男人们还没回来,昆羽扬百无聊赖,假借更衣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她宁可一个人回帐子里闷着,也不想跟这群命妇一起等陛下他们回来。
此刻围场的猎场一片寂静,昆羽扬顺着记忆的路回自己的帐子,不想大大小小的帐子都长得差不多,她又是头一次来,很快便发现自己迷路了。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一处帐子后头有人说话的声音,话里隐约提到陛下,她站住了脚步。
“……那箭头是特制的莲花头,里面藏着机关。一旦射中人,立刻就会绞碎人的五脏六腑。你想陛下那个年纪,随便被绞碎哪处肚肠,都必死无疑了。”
昆羽扬浑身汗毛竖起!
她只是迷了个路,为什么会听到这种密辛?
是谁要杀陛下,谁的箭头是莲花头?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东灵的朝政不是她能参和的,她也不想参和!
她转头就想离开,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把接下来的话又听到了耳中。
“二皇子还以为那些莲花箭是百步杨给他的神箭,轻轻松松就能射中红心,哪里知道里头的机关是由人操控的呢?只要大致方向不差,还不是我们想让他往哪儿射就往哪儿射?”
是二皇子!
昆羽扬蹙紧了眉头,照他们这么说,宁帝会有生命危险!
她虽不是东灵人,可宁帝对她有恩德,没有降罪于她还给她许了一门好亲事,这一点她一直铭记于心。
现在明知宁帝会有生命危险,她若置若罔闻,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可她始终是个敌国的公主,就这么大剌剌地站出去阻止,宁帝真的会相信她吗?
昆羽扬万分纠结,冷不防碰到身后的柱子,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她还以为自己身后是个人。
一抽气的功夫,帐子后头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昆羽扬心道不好,她一定是被发现了!
果然,帐子响起剑刃出鞘的声音,昆羽扬拔腿就跑,她不能让对方看到她的脸!
好在她是习武之人,轻功了得,对方出了帐子只看到一抹墨绿色的衣角消失在不远处的大帐后。
一个穿墨绿色衣服的男子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去禀告殷朔。
许是上天垂怜,昆羽扬慌不择路地逃开之后,误打误撞找到了自己的帐子,忙跑进去躲起来。
帐中只有一个她从西昆带来的亲近侍女,见她慌慌张张地立刻迎上来,昆羽扬飞快剥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命她取一身更女儿气的衣裳来。
侍女狐疑地看她,心想自家公主明明说去猎场不要打扮得太华丽,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又不下场打猎,穿得像个男人一样做什么?
侍女欢欢喜喜地去,回来给她套上了一件粉红色的外衫,又系上翠绿色的裙子,昆羽扬的脸也顿时绿了。
翠绿配粉红,这是假扮荷花的意思?
“这也未免太娇嫩了吧!”
昆羽扬朝账外看了两眼,确认没有人追来,一屁股坐到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侍女委屈道:“不是公主说要穿得女儿气些吗?公主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难道前头那些命妇为难您了吗?”
“没有没有,我好歹是宗妇,她们也不敢明面上为难。”
东灵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她们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