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过来了,何以今夜忽然来找他说这些。
他不耐烦道:“我喜欢何人都与你无关,就好像你喜欢谁我也丝毫不在意一样。如果你说的就是这些,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丹阳公主一愣,“你还是介意我从前喜欢顾述白的事?我……”
殷朔无情打断,“我不介意,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你到现在还没看清楚么?我对你没有半点在意,你若想安安分分在相府待着,我正妻的名分还是你的。你若不想,我自有别的道理。”
原来他在意的不是自己曾经喜欢顾述白的过往,而是对自己从来没有半点情意。
没有情意,又何来在意?
丹阳冷笑出声,“你喜欢谁不好,偏偏是玉扶。她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山野女子,可你们都喜欢她!顾述白喜欢她,连你也喜欢她,父皇和皇兄都喜欢她!为什么我喜欢的东西最终都会被她抢走?”
殷朔顿了顿,丹阳公主话中之意便是——她喜欢自己,像当初喜欢顾述白那样。
他不相信。
“呵,真正属于你的东西是不会被旁人抢走的。会被旁人抢走,那是因为——”
他站起来,伏在丹阳公主耳边残忍道:“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你。”
丹阳公主浑身一颤,犹如置身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不过气,殷朔的目光像是一把寒芒锃亮的刀,将她心口刺得血肉模糊。
她颤抖着声音,“玉扶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她的好,说了你也不会懂。”
殷朔退回自己的位置,仍旧坐下,不再看她一眼,“来人,送客。”
下属从门外走进来,躬身请丹阳公主离开。
她麻木的面容上,双眼沁出泪水,下属站在一旁不敢动手请她,殷朔仍旧没有抬头。
僵持片刻,下属尴尬道:“长公主,请别为难属下。”
丹阳公主缓缓转身,慢慢走出书房,殷朔微微抬头,看到她如同行尸走肉的背影。
他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仍旧低下头看起了书。
……
次日,玉扶起了大早,亲自喂了胖九和胖五。
“胖五要多吃些,帮胖九减减肥。胖九,你别再跟胖五抢吃的啦!”
胖九不满地朝她嗷了两声,不情不愿地退后一步,胖五趾高气昂地踩着狐狸步上前,尽情享受胖九碗里的肉干。
一脸满足的小白狐露出微笑,玉扶赶紧安慰被要求“减肥”的胖九。
她摸摸一狗一狐的脑袋,忽然联想到顾述白总是这样摸她的头,忍不住扑哧一笑。
李大娘进院看到玉扶蹲在后院,和两个雪白团子有说有笑的,诧异道:“小姐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瑶蓝端着铜盆从内室走出来,“小姐说怕一会儿要出门,已经洗漱完了呢。”
李大娘朝铜盆里一看,还散发着热气的水里有一些乳白气泡,一看就是搓过胰子的。
李大娘更加诧异了,“小姐有什么事,竟然要这么早出门?鸡都还没叫呢!”
玉扶喂完了胖九和胖五,走上来朝李大娘道:“这一去只怕许久回不来,所以早一点起。”
回不来三个字把李大娘吓了一跳,“莫不是昨夜小姐打了陛下的事,陛下要发作了?”
“谁知道呢?”
玉扶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一脸期盼,“但愿陛下发作,对了,早起出门散播流言的人呢?”
后半句是朝瑶蓝说的,瑶蓝朝院外望了望,正好见严铮轻车熟路地跑进来。
李大娘见他如入无人之境,眉头微蹙,心道他一点规矩都没有——小姐住的院子,能让男子随意进来吗?
玉扶立时笑着迎上去,严铮喘吁吁道:“小姐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咱们的人去早市上宣传的,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事呢!”
玉扶噗嗤一笑,“早市?亏你们想得出来!”
要论流言散播最快的地方,除了茶馆酒楼,可不就是早市了么?
那些最爱传八卦的市井妇人早起买菜,对八卦消息最为敏感,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帝都很快就会传开。
李大娘一头雾水,“小姐,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严铮嘴快,张口便道:“就是小姐打了陛下的事啊!少将军说都护军的将领莫黄沙受过小姐恩惠,恐怕不肯底下士兵乱传。索性咱们的人假装都护军去宣传,很快满帝都都会知道小姐打了陛下的!”
李大娘白眼一翻,差点昏死在地上,幸而瑶蓝眼疾手快把她扶了起来。
她指着严铮,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们,这不是要害咱们小姐受罪吗?糟了糟了,咱们小姐可怎么办……”
玉扶让瑶蓝留在西厢,细细和李大娘解释,自己独自出了门去上房。
到了上房,惊讶地发现除了顾怀疆之外,顾家军的几位将领都在,严华实和老金等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