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李医生板着脸说:“复原?我看他大限将至。”
和和因为这句话,在冷风里呆呆地站了几分钟,直到王阿姨发现她没穿外套把她扯回来。回屋时又打喷嚏,吓坏了王阿姨,立即姜汤、感冒药伺候,而尽职的护士则在她症状消除前禁止她进郑谐房间。
和和心里难过,认为郑谐自己心中一定更难过,独立承受着那么多压力,所以也就更加能够体谅并且容忍郑谐把她当透明。
此时郑谐一只手上插着针头,另一只手敲键盘。和和则抱着一本小说,拖一把椅子靠着暖气看得直犯困。
忽然听见水声,竟是郑谐自己下床倒水,她急急丢下书跑去帮忙,郑谐一躲闪,水全洒到他的睡裤上。她红着脸去替他找来新的睡裤,站在那儿帮忙也不是,不帮也不是,郑谐指指门外,又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将她赶出去。
后来和和就有了经验,待郑谐再下床时,立即站起来,隔着一尺距离问:“你需要什么?我来我来。”
郑谐这回连笔都没用,弯腰顺手在电脑打开网页的搜索框里用一只手敲:“洗手间。”和和又窘半天。
这一处市中心的桃源出奇的安静。近一周来,除了医生、护士、钟点工外,居然无人探病。他属下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所以当终于有一位客人到来时,和和很惊异。
那天郑谐气色很好,又继续当她是透明,她觉得很无趣,主动要求与钟点工李姨一起出去买菜。
回家时见到门口有似曾相识的陌生车辆。进屋后,王阿姨指指楼上:“小谐少爷那儿有客人,韦秘书带来的。”她看起来很高兴,“肯见人了,说明他心情好多了。”
“谁呀?”和和直觉这客人自己认识。
“杨小姐。”
“哪个杨……”和和话说了一半,楼上郑谐的房门突然打开。
“就是小谐少爷以前那……咦?”王阿姨发现和和不见了。
郑谐在睡衣外加了厚外套,亲自将杨蔚琪送到门口。
杨蔚琪说:“回去吧,小心感冒。”
“没关系。很久没呼吸户外空气了。”郑谐的声音又低又哑,完全不像他。
“好好养病,虽然只是小手术,但也伤元气。以后你要注意身体。”
“你也多保重。”
和和一猜到是杨蔚琪来了,立即就逃掉了。但她选错了躲避的方向,跑到了院子里,结果他们也到了院子里,她躲闪不及,最后猫在一株矮灌木的后面,正好掩住她。
她只是不想与杨蔚琪打照面,免得尴尬。“唉,我干吗这么心虚?”和和又一次自怨自怜地想,然后她听到郑谐竟然能够开口讲话了,却整天在她面前不发一言,顿时气愤异常。
郑谐转身回屋时,朝灌木丛方向看了一眼。和和又缩了缩。她正在为刚偷听到的内容又羞又恼,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希望郑谐继续无视她,快点进屋。
但是郑谐好像故意为难她一样,盯着院中一株梅花欣赏了十几秒,直到和和蹲得脚都麻了,他突然轻声说了一句:“你不怕蛇?”他的声音嘶嘶哑哑的,诡异无比。
和和反射性地“啊”了一声迅速弹起来后方知上了当。寒冬季节,哪来的蛇?
郑谐早在她跳起来时就头也不回地抬腿走掉了。
和和气呼呼地追上去,但郑谐腿长,纵然是一名已经很多天没吃过正餐的病人,她一路小跑也没追得上,反而在客厅里被王阿姨拦住:“和和小姐,你刚才哪儿去了?哎,头发上怎么弄了那么多枯叶子?别动别动,我给你拿下来。”
和和问:“他……哥哥得的什么病?有多严重?”
王阿姨诧异地说:“啊,你一直不知道?因为小谐少爷前阵子一直发烧,所以做了咽喉息肉和扁桃体切除手术。情况挺急的,大概怕带累出别的毛病吧,不然也不用大正月的,年都没过完就做手术。不过那李医生一直说不严重。”
“那怎么会咳血?前些天他还一直昏迷呢。”
“医生说小谐少爷的体质有点特别,药物反应比别人厉害,伤口又好得慢。咳血也是因为这个呀。”
和和一颗心浮浮沉沉,此刻终于放了下来,又觉得啼笑皆非,越想越觉得怄。除了那个没正经的主治医生,好像的确没有任何人夸大郑谐病情,她为什么就一根筋地认定郑谐得绝症了呢?
她跑到楼上,砰砰地敲郑谐的门,没有人回应。她继续敲,发现门并没有反锁,她自己闯了进去。
“你明明能说话了,为什么装哑巴?”
郑谐瞥了她一眼。
“又不是特别严重的病,为什么还要瞒着家里人?我以为……你故意的!”
郑谐诧异地又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说:“你又没问过我,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怪不得你肯回来,原来是以为我快要死了,准备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和和词穷。
“那现在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