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大院之大，马车驶入大门就是院落，下了车，还会有第二道院落，或是乘轿或是步行。第二道院落就这样进去，也不是常家人日常活动的地方，一道道院落，一道道大门，隔断的不仅仅是人心。

男子属于可以乘轿撵进入的小辈之一，他跟着慢悠悠的轿夫的动作，眯着眼，仿佛睡着。

当轿子落地，男子随即睁开了眼睛，这里的气息，永远不是那样随意。

走过第三道院落，这里的人就多了，有问好的，有议论的，就是没有可以在他面前直接说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个人，在常家也有了一席之地。

“老爷，云少爷回来了。”

有人向内通报，男子沉默站在门外，过了一会儿，里面却也没有任何动静，男子面色不改，仍然等在门外。没有任何表态，就这样站着，他小时候连这样等待的机会都没有，之前，以为能够站在这里就是平生莫大的荣誉。

里面的人已经不是他儿时所憧憬的人，地方仍是那个地方，这道门，也丝毫没有改变。

如今，他早就没有那种期待，站在这里，也不曾那般荣耀。

“厉云回来了？”

“是。”

“进来吧。”

常厉云，他的名字。没错，他现在姓常。

门开了，常厉云迈进内屋，这道门槛，是黑暗与光明的界限。门外，他只想做成厉云，门内，他不做常厉云，就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他不是常家人，不能像常恒那般趾高气昂，也不能像常夏那样撒娇，甚至无法像常宁到外求学。他能做的，就是做一条走狗。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屋内却仍然看着很黑。细碎的光芒被屋内的那个人全部吸取，没留一丝光明。

这里，就是刑场，稍有不测，就会粉身碎骨。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站定在男人的面前。

抱拳，下跪，行礼。

“参见家主。”

常家家主叫常山，常海的胞弟，上任家主的亲弟弟。

“起来吧，这次叫你回来是有要事。”

常山与常海不同，常海一直都是儒雅的样子，常山十分魁梧，甚至是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他在哪里沾染了如此强大的血煞之气，在常厉云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然如此

实力恐怖，却也表示，他现在有些心烦。

心烦的起因，是桌上的那封书信。

董卓要进殷城，那就代表朝廷即将插手殷城的事情，这么多年，都无人来殷城，朝廷从来放手让常家统领殷城。如今，董卓带着少帝迁都，绝不会因为曹家军逼迫如此简单。

殷城的秘密，他不想让给任何人。

要说董卓他们没有带有任何目的来到这里，常山绝对不相信。

“董卓并非家主的对手，他可以在洛城叱咤风云，但是在殷城，他的专横，还真的无法实现。”

“大千世界，风虎云龙，强者无数，董卓敢来这里，我不相信他没有留有一手。常家守护殷城这许多年，终于要出现了。我绝不允许，他来插手。”

常厉云并非常家嫡系，却能够站在常山的书房与之共商如此秘密之事，显然地位不低。

他知道，他是专门为了这件事而被培养出的打手。修为压在灵武境六重以下，就是在等待不久后的那一天。

“厉云明白。”

董卓的到来，既然引起了常山的注意，那么他就需要做些什么，来回答常山的疑惑。

常娥虽然想着闭关，但是在城门口看见了一个人，眼熟。

就像是王惠和王成，那人身边围绕着不少人，但是常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姬丞伯……

那人不像姬丞伯儒雅，却有着常娥第一次见到姬丞伯时的意气风发。姬丞伯给人的印象，总是叫人安心。

那人也看见常娥在看着他，毫不避讳，微笑点头。

如此有教养，常娥也不好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等等，常娥，这里有东西！”

精神世界里面，凤湘叫住了常娥。

常娥一愣，东西？

凤湘话音刚落，常娥就觉着自己的武魂开始颤抖。不是暗书武魂，而是蛇剑武魂。

只一瞬，所有的感应全部消失。

常娥愣在原地，蛇剑武魂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太大的优势。就在刚刚，蛇剑上的小蛇苏醒过来，就像是要腾空变龙一般，急于飞出。

虽然只有一瞬，她疑惑了。

在殷城，究竟有什么东西存在？

不远处的男子就是姬伯发，带人来查姬丞伯的异样。查到这里，也就发现，姬丞伯的异样，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子。

还是一个及其不安分的女子……

“你就是姬伯发？”

常娥还记得刁婵说二公子的名字，见姬伯发走过来，她将异样抛之脑后，来了个先发制人。

姬伯发没想道常娥能够叫出自己的民资，也是一愣，随即面上的诧异换成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果然是兄弟，如此相像……

“常姑娘竟然认得我。”

“你很像你哥哥，只是你比你哥哥更加，油腻。”

常娥思索自己脑中的形容词，这个词真的很适合姬伯发，带着笑容的阳光少年，那么吸引人，又给人一种很热情的感觉。常娥不喜这样的感觉，不踏实。

姬伯发再一次发愣，好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