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迪菲娅脱下沾满雪花的大衣,扔在篝火旁边,钻进我怀里哆哆嗦嗦的说,还把我手中的夺过去抽了起来。她冰冷的身体立刻抢走了我至少一半儿的温度,我皱起眉头,有些不爽的重新点起另一支,深吸一口,才感觉好了些。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已经连下了三天,这直接将我们本来就不怎么快的行军速度拖得更慢了。这很奇怪,我透过帐篷的缝隙看着外面鹅毛般的大雪暗想着,要知道去年我在胡里奥那儿的时候,一整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也许是因为我们现在的位置更偏北一些。
“我们本该在两个星期前就到达坚毅城了,我真他妈搞不懂,为什么入冬后所有人无论干什么事儿都慢吞吞的,跟那些需要冬眠的爬行动物似的。”我没好气儿的说。对于迪菲娅这样半夜里的突然造访,我早已习惯了,反正她总能通过各种理由骗过那个愚蠢的拉文。
我已经跟了费雷罗快九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我们至少经过了十几座城市,清理过…好吧,数不清多少个村镇,至于我们总共走了多远,我想说,鬼才知道。一个月前费雷罗为我申报了中校军衔(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直接任命范畴),但至今仍没得到回复,我倒不太在乎这些,反正现在除了费雷罗没人能管得了我,何况他也不怎么管。
这一路走来,虽然克服了自己的最后一丝怜悯,却也失去了刚从军时的那点儿激情。无休止的旅程,无休止的异教徒,无休止的杀戮,疲惫和厌倦已经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包括我在内。逃兵现象时有发生,开始费雷罗还抓,后来也懒得管了,是啊,要是没有任务在身的话,我怀疑他自己都想溜了。
至于这些无关是非的屠戮,我也早已习惯,甚至找到了一些适应的方法。把他们当成引颈待屠的猪狗,罪大恶极的妖魔,或者lùn_gōng行赏的战利品,总之只要不把他们当人看,下手就很容易很多。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我的烈火之下,也不清楚我是否已成为团里手下亡魂最多的人,我只确保那些在火焰中舞蹈的人们最终跟他们的家园一起…灰飞烟灭。我时常会梦到一些死去的人们,他们化身厉鬼,将我团团包围,咧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要将我撕成碎片。
没办法,我只好在梦中再杀他们一次。
很难理解,在我们如此凶残…应该说严厉的打击下,那些黑色的三角旗还是会在一些村落零零星星的出现,就像这些人巴不得找死一样。直到前不久我们终于了解到这些旗帜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小镇,也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枯叶镇。很偏僻的地方,跟外界也少有往来,就连周边城镇的原住民们也对其一无所知,这都让它变得神秘起来,不过还不足以阻拦我们的步伐。因为费雷罗已经下了命令,这将是我们清扫行动的最后一站了,完事儿后我们就到坚毅城去,向正驻扎在那儿休整的第九军团交差,然后…然后就得听怀特.黑豹的了。不得不说,费雷罗的这个决定,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了。
可令我烦躁的是,这段时间我们的行军速度越来越慢了!打骂和鼓励都调动不起士兵们那似乎被冻坏了的神经,导致半个月前就该完成的任务到现在还没开始!再加上几天前的突降大雪,把我们困在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何时拿下枯叶镇更是变得遥不可知。窝在处处漏风的帐篷里,想象着坚毅城柔软的被窝和温暖的炉火,我简直恨得牙根儿痒痒!
“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迪菲娅把手伸进了我衣服里,磨砂着我的胸膛,冻得我一个激灵。
“得等雪小点儿,这么大的雪根本走不了。”我的手也穿过长裙滑向她的小腹。
“要是雪一直不停呢?”她开始轻咬我的耳垂。
“那咱们就都死在这儿吧!”我一把拉上了帐篷的那点儿缝隙,这么冷的天,还是多运动运动的好!
第二天下午,雪居然停了,看来老天爷还想让我多活几年。我们立刻启程,却在齐膝厚的积雪中步履维艰,为了尽快赶到那该死的枯叶镇,我们几乎扔掉了所有不必要…或者我们觉得不必要的辎重。可就算这样,当我们来到枯叶城下的时候也已经是四天后的黄昏,虽然我们出发的地方离这儿还不足七十公里。城门紧闭着,我们砸了半天门,喊了好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站在城墙下看着这座城池,白茫茫一片,几乎跟积雪融合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感觉这个小镇就像被风雪埋葬了一样。
“砸开它!”费雷罗啐了口唾沫,抄起一根长矛,停顿片刻,直到他的光明之力将长矛完全包裹,然后用力扔了出去。“咔”!长矛划出一道黄色光晕狠狠扎进了木制大门里。
随后士兵们一拥而上,开始刀劈斧砍起来。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我这样想着,也开始用炎爆猛轰城门。大门在风中“吱吱呀呀”的哀号着,终于轰然倒塌!
在一片欢呼声中,队伍开始进城。总算不用在帐篷里挨冻了,想到这里大家都很高兴,说说笑笑得就准备接管整个小镇,但是没过多久一种异样的感觉就让大家都安静下来——这个小镇里…怎么没有人?!
小镇不大,进城之后我们看到了一条笔直的主路,以及道路两旁的摊位,作坊和旅店,还有隐约在道路尽头的市政厅。可是我们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