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不定:“聂医生……聂医生在里面吗?”
两位护士警惕起来,看她的眼神带了点别的意味,别说眼前这位了,平时来这医院看上聂医生想要接近他的人早就数不胜数,这位一定也是跟着聂医生跑过来的“爱慕者”。
一位小护士看着络雨——她细长乌黑的眉下是一双勾人心弦的黑眼睛,黑眸流转着异常的光泽,两条黛眉微微一蹙,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虽然眼前这位人儿很美,可是小护士们极有原则,帮市立医院的聂医生挡住这些不必要的骚扰,各个科室积极动员起来,义不容辞。
这么想着,说话间便带了些故意:“你找聂医生有什么事?”说话的护士继续打量着络雨,她接着说:“聂医生在里面照顾自己的孩子。”
络雨的娇小身体又难以抑制地轻微颤动,她问:“聂医生的亲生孩子吗?”
“那是自然。都出生好几个月了,可爱得很。”
两个护士见络雨脸色在白炽灯光下显得苍白如纸,她们知道这话起了作用。可是又怎么样呢,她们句句属实,好无虚言。
络雨深一脚浅一脚往心脏科室走了。天空放亮,初升的阳光通过玻璃窗照进来,这次络雨没有迷路了,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聂母的病房。里面已经有了些亲戚,聂乘风的父亲在外地考察没能及时赶回来,病房里有姑姑,小姨都在,聂乘风的姑父和姨父在沙发上坐着聊天。
聂母半睡半醒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昨天恢复了些红润。看来这里也不需要络雨了。
络雨原路返回,走到楼梯口,一步一步往下走,这么高的楼,她竟然没觉得远,也没觉得累。出了病房大楼,阳光已经刺眼,夏天的空气太过闷热,灼热空气炙烤着大地,几乎是立刻络雨就被晒得头疼。
这几个月以来,第一回,她真正怀疑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什么都不记得,亲情,爱情一塌糊涂,没有太多主观选择,只剩下被动接受。络雨往中心地带的喷泉和草坪走过去,喷泉旁边有椅子,她慢慢坐下来,思考自己的生活。
长这么大,络雨再从这医院醒来的时候,忘了自己这二十多年经历的一切事情,人们常常问,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可这个问题对于她,更加残忍,没有答案。
钟溪过来得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她。她精美若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的五官,柔和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美丽,自从和聂乘风在一起,她身上多了些媚,脱了不少少女气息,一夜长大的样子,让他心痛不已。
他将自动轮椅往她那边滑动,走得近了,看到她那翻卷的睫毛挂着水气,像挂着晨露的小草,晶莹剔透。她一直很美,他比谁都清楚的。
“小雨,你在这里干什么?”钟溪喊着她。
络雨这才回过神,她看着离她不远的钟溪,她记得他,聂乘风的外甥,她的嘴唇微微地扬起,算是跟他打过招呼:“你好,钟溪。”
钟溪刚从楼上看望聂乘风的母亲下来,还在聂母病房的窗口就看到楼下花园里那抹亮丽的身影,在朝阳的映衬下,美丽动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坐了电梯下来寻她,可是真的见到她,发现她这样大的变化,他竟然一时无语。
他仍旧鼓起勇气,自己解释:“我来看小姥姥,看你在这里,一起吃个早饭吧。”
络雨轻轻摇头,她面对这个钟溪,也如同别人一样,不太熟,很难跨出第一步:“谢谢你,不用了。我一会儿要回家。”
钟溪不容她拒绝:“就半个小时吃个饭,你……真的忘了我吗?”
这句话让络雨微微坐直,正视起他的样子:“我们是高中同学?”
钟溪表现出惊喜的样子:“你没忘!我们初中就是同学了,一直到大学,你不会忘了我的,对不对?”
自从上一次见过钟溪,络雨总感觉他表现出总是和她很熟络的样子,可是她真的完全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事情了。或许从钟溪身上,她能了解到过去的自己。
她主动说:“附近哪里的早餐方便?正好我一会儿给妈妈带点上去。”
络雨对聂母的称呼让钟溪的眼神微微黯淡,但是很快他调整情绪,毕竟他在早餐期间可以好好告诉络雨他们之间的关系。钟溪想要自动轮椅转个弯,可是他停的地方凹凸不平,价值不菲的轮椅一时还是转不过来,络雨见了,绕到后面去帮他把轮椅推下来,往医院门外走。
聂乘风过来的时候,络雨正帮着钟溪又下了一个台阶,她注意力都在这轮椅上面,因为低着头,一边的刘海垂下来,柔和了脸部线条,显得温柔可人。聂乘风微微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