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掏了家底控股了桓宇地产,背后的注资方就是陆氏集团。可你知道陆氏为什么规模这么大却迟迟不肯上市吗?因为它牵扯面太广了。它上市容易,可是一上市,一审核,把经营项目单一化,就要切断它所有盘根错节的投资项目的资金链,那么陆远航这么多年用陆氏的金钱布下的人脉就全部被切断了,所以他是绝对不肯让陆氏上市的。”
覃律师接着说:“一旦你知道了陆氏的规模你就知道了,对于我们来说,连一只小虾米都够不上。只要陆氏动一动手指,你看看一夜之间全国会有多少家注册资本上亿的公司倒下。这就是生物链,咱们都是这个链子上的,但陆远扬不是,他是那个操控生物链的人。所以师兄不愿意看到你冲破了生物链的规则去冒这个风险,代价太大了,你牺牲不起,明白吗?”
苏忆北听完没有说话。她没有听见覃功成后面对她的忠告,只是一心在想陆氏给注资的事。这件事是陆远航主导的项目,可为什么陆远扬的桌上会有的税务登记表和桓宇地产的资产负债表。
虽然有疑惑,但仔细想想,陆远扬和陆远航虽然水火不容,但毕竟都是陆氏的少东家,他手上有那两份文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怕只怕林江,他把身家性命都搭在了桓宇地产上,风险会不会太大。
苏忆北想着想着,又暗自嘲笑自己杞人忧天。既然已经同林江断了瓜葛,干吗还要自寻烦恼。她摇下车窗,晚风倏地灌进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清空自己的思绪。
六月就要来了,又有许多个月明星稀的仲夏夜了。她想自己要试着快乐一些。
☆、第三十三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由于连续加了两周的班,律所特意给全所员工放了三天的假休整。
苏忆北早上一醒来,便收到了母亲发来的短信:小北,明天就是你生日了,别忘了跟朋友出去庆祝一下。妈妈给你寄了酱菜和酥饼,记得查收。生日快乐。
那条短信让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跟母亲一起过过生日了,也蓦地格外想念母亲。她当即跳下床,在网上订了当天最近一班飞往上海的机票,然后匆忙的收拾好行李,拦了辆出租车赶去机场。
下了飞机后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市区的长途汽车站,坐上了前往锦溪的大巴车,到镇上时已是下午五点。
由于她从小生长在江北,后来读大学和工作又在北京,除了放长假,平日里很少回锦溪,因而镇上的人大都不认识她。她沿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一路往里走着,临街所见的风土和人情,都在逐一完整着她脑海里仅存的零星回忆。
家门口的那两个大红色的丝绒灯笼是春节时挂上去的,半年过去了,丰沛的雨水浸的那两个灯笼颜色泛白,母亲却依然没有把它们取下来。苏忆北远远的便看见它们在初夏的微风中招展,心也跟着一暖。
家里的大门没关,苏忆北在门口喊了一声:“妈,”无人应答。她再往里走一些,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母亲正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掀开帘子问道:“谁啊。”
看见站在门厅中间的苏忆北,母亲几乎是呆愣了几秒,才连忙迎上前去卸下她身上的背包拉她进屋。对于苏忆北突然回家这件事,母亲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嘴角挂着的笑容从见到她的那一秒起便再也没消失过。
苏忆北同母亲吃过晚饭后陪她在镇上散步。送走了游客,夜里的锦溪镇上完完全全显示出江南小镇应有的古朴与安宁。夜风越过树梢,穿过拱桥,掠过河面,温柔的抚过她们身边,带来了暌违已久的泥土和灌木的芬芳,令她觉得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母亲询问着她最近的工作情况,又问了她一些生活方面的琐事,苏忆北耐心的一一回答。走到河边的石凳前坐下后,母亲沉吟片刻开口道:“小北,过了这个生日你就二十七了吧,虚岁都二十八了。岁数不小了,身边有合适的人的话,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苏忆北的目光盯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没有说话。
陈书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久久的沉默后,苏忆北觉得身旁似乎有轻声抽噎的声音,回过头看向母亲,街边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角和脸颊上都是泪痕。
觉察到女儿的目光,陈书芸忙把脸别过去。苏忆北心下难过,却又无从安慰,连她自己都无法从过去的你泥淖之中走出来,只能轻声说道:“妈,你不要这样,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小北,妈妈对不起,本来你和林江......”
“妈,你别说了,”苏忆北打断了母亲的话:“这件事咱们不要再提了好吗?都过去了。我跟林江,跟江北都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世上从今以后就只有我跟你。妈,凡事往前看,我已经当上正式律师,可以独立接案子了。再过两年等我挣够了钱,在北京买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