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来了。”
苏忆北点点头,坐在陆远扬对面的天鹅绒沙发上。
点的咖啡很快就端上来了,袅袅的香气一点一点的搅拌着他们之间即将凝固的空气。苏忆北一边用勺子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边思索着怎样开口。陆远扬的表情里却平静无澜,似乎很享受这样彼此对坐无话的时光。
最后还是苏忆北先开口:“云南的事......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听小李说,你最近一直在医院照顾陆总,我就没有打扰你。”
“苏忆北,”陆远扬的语气缓缓地:“你什么时候学起这么一套虚情假意的话了。你不联系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苏忆北听罢,有些慌乱的端起面前的一杯苏打水喝了几口。陆远扬将她所有的表情和为了掩饰情绪而外化的动作都尽收眼底,突然觉得难过。他们之间,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
“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想问一个问题,”陆远扬终于说:“你......”
“陆远扬,”苏忆北不知道从哪来了勇气,抬头说道:“我订婚了。”
时间瞬间静止。
苏忆北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从昆明回来以后,我就和林江订婚了,”她略显僵硬的冲他笑了笑:“对不起,这么大的事,我没及时告诉你。”
陆远扬定格在那里,眼里缓缓笼起一层薄雾,许久,嘴角才慢慢扬起,说:“是啊,这么大的好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呢。”
苏忆北不敢看陆远扬的表情,她慌张的想去拿放在桌边的杯子喝水。一抬手,玻璃杯便直直的掉在地板上砸碎了。那一声干脆响亮,服务生闻讯赶来,苏忆北拿起桌上的纸巾手忙脚乱的擦拭桌面上洒出来的水时,陆远扬从对面的座位上起身,一声不响的从她身旁离开。
苏忆北看着他从窗外走过的身影,一点一点融于阳光之中,心中突然一阵荒凉。
陆远扬一路大步往前走着。司机将车就停在前方的路口,他坐上车后摇下车窗,窗外的市声和些许的微风透进来,才让他一点点恢复知觉。
在来之前,他早已经猜到了答案,只是没想到结果会这么决绝。真正听到那句话从苏忆北口中说出来亲口说出来时,那种钻心的疼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为了不在她面前失态,为了保留最后一点自尊,他选择先离开。但是他说过,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不会这样放任苏忆北离开的。
陆远扬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刚一开机,雷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二少爷,董事会这边都炸了锅了,陆氏和医院的大门都被媒体和记者堵死了。要不你让小李先送你去西山别是避避风头吧。”
“不用了雷叔,通知下去,召开董事会,我十分钟后到。”
在陆庆鄞最后公正的那份遗嘱里,将自己在陆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全部给了陆远扬,加上陆远扬在海内外收购的百分之十八的股份,陆远扬以百分之五十三的绝对比例成了陆氏最大的股东,也是陆氏新任的董事长。
这一个天大的冷门让整个京城都抖了三抖。原本在陆家毫无存在感的陆家二少爷,摇身一变竟成了陆氏的主人,大家一时半会都在这个消息里缓不过劲来。
不过最缓不过劲的,大约要数陆远航和欧美玲了。
听到夏律师念完遗嘱的那一刻,欧美玲当场便昏了过去。陆远航冲上去几欲撕掉那份遗嘱,被众人拦了下来,随即便扬言要请最好的律师团来,以证明那份遗嘱要么是伪造的,要么是陆远扬胁迫老爷子写的,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闹归闹,到了召开董事会时,大家依旧严阵以待的坐在会议室里,谁也不敢在陆远扬面前表现出丝毫的不服与怠惰。
陆远扬让秘书念了新草拟的董事会章程,然后简明的说了自己的述职报告,全程没有提到一句关于遗嘱纠纷的事情,仿佛对那件事毫不在意。
散会后他径直去了办公室,秘书早已将陆氏的财务报表和投资报表悉数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他顺着那一摞摞文件的侧边看过去,从中间抽出一份,上面印着:桓宇地产。
他将那份注资表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后扔在桌上,走到窗前,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雷叔敲门进来,走到他身旁说道:“二少爷,派去跟大少爷谈的律师被赶回来了,以大少爷目前的态度,应该是不可能同意和解的。”
“其他董事的态度呢。”
“之前可能还有些强硬,可是您目前的股份占绝对优势,大少爷那边的那几名董事也在观望,依我看来,应该很快就会倒戈,不成威胁。关键是,”雷峥鸣顿了顿。
“您说。”
“上市的事。陆氏的牵扯面太广了,这一上市,就意味着要大刀阔斧的把庞杂的副业砍掉,把所有资金回笼,这其中的阻力太大了。不光是来自各个企业和银行,甚至有可能政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