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尽,到底没拦住他们。
皮青山气得脸色铁青,一面叫人去追齐得升,一面去找自己的妻子庞氏,把此事说了。
“给他脸了!”庞氏摔了手里的茶杯,气愤地问皮青山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皮青山看眼庞氏:“去闹官府?那咱们家便就要现丑了。齐得升上次弄丢孩子,我们占理,虽说和离这事儿是冲动了些,但好歹外头人听说了,也不会觉得咱们家不可理喻。但这次,我看齐得升来者不善,再者那婚书上的画押确实出自我之手。”
“你怎么会画押?”庞氏惊讶问。
“那孩子昨天糊弄我,说咱们孙子这两天夜里总哭,吃的也少,有婆子说可能是被游魂给惊着了。他说我命格硬,把我画押的名字装进香包里,给咱们孙子带上,能增强他的命格,保他平安无灾。我便信了,在白纸上画押。”皮青山后悔不已,气得两腮通红。
“养了个白眼狼。”庞氏气道。
“既然已经签字画押了,这事儿闹公堂吃亏的只怕是我们,而且还会现家丑出去丢人。”皮青山问庞氏能不能问她弟弟那边,帮个忙。这种事情,估计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我想想吧。”
庞氏只不过是庞太师的庶姐。当年她没出嫁的时候,在庞家就不曾有人看重她。而今她一样不被看重,而且还就靠着这点沾边的亲戚关系,看人家的脸色,捡着人家吃剩的饭渣,才过上而今‘体面’的日子。
说庞太师是弟弟,但实际上却是要把人家当成祖宗一般小心供奉。
人家位高权重,公务繁忙,她哪能有点小事儿就去求,白白讨嫌。上次庞太师之所以帮忙,是因为牵涉到了开封府,她知道俩边不对付,才去趁机说一嘴,刚好能顺应庞太师的意思。但这次就是家里的事,怕只怕说了去,不仅不会解决的问题,还反会惹了人家的厌恶,被骂丢人。
“我知道这事儿你为难,但你若能说,还是说说最好,若不然咱们何止没了女儿,继承家业的孙子也没了,要变成外孙!”皮青山最气恼这个,当初招上门女婿,为的就是留后继承家业,这可倒好,闹这么一出,别说素素了,连宝贝孙子都要留不住。
庞氏正犹豫之际,小厮来报,说才刚齐得升带来的那些壮汉是太师府的人。他们不敢动手,特来求问主意。
“太师府?哪个太师府?”皮青山惊讶问。
庞氏:“还能有哪个,满东京城就一个。”
小厮点头,“正是庞太师府。”
“怕不是骗你们吧?”皮青山问。
“小的也不信,后来亲眼看见他们进了太师府,开门的家仆还认识他们。”小厮解释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皮青山震惊地看向庞氏,“莫不是太师插手帮了齐得升?”
“这不可能,他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庞氏笃定道,但眼前这个状况她也很疑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又有小厮来传话,说太师府来人了。
庞氏忙请,来人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一身锦缎,手拿一把宝刀,气度不俗,打眼瞧着该是太师府有些地位的管事。
忘尘给给庞氏请礼之后,就笑着传达庞言清的意思,想邀请庞走一趟。
庞氏受宠若惊,连连应承,这就去换了身最体面的衣裳,也把她最贵重的首饰都戴上,随后就在忘尘的带领下去见了庞言清。
庞言清着蝠纹紫缎锦袍,腰束玉带,一双修长的左手骨节分明,正端着一本书,全神坐在一楼的大堂内翻阅。
庞氏进来后,见庞言清此状,不敢造次,便是忘尘要去叫人,他也忙摇头示意表示不用,就小心翼翼地站在门边,耐心等着庞言清看完。
许久之后,庞言清放下书,当即有丫鬟送了热度刚好的茶在他的手上。庞言清喝了一口茶,抬起清眸,看着庞氏。
庞氏赶紧笑着过来问候庞言清,又说数月不见,只觉得庞言清越发萧疏俊朗了。
庞言清淡淡一笑,对于庞氏的夸赞并不受用,只请她落座。
庞氏笑着坐下,接了茶,再三道谢。
“今天之所以叫姑母来,是听闻了些姑母的家事,既是自家人,便想说几句。”
庞氏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赔笑请庞言清继续讲。
“一早我有个朋友跟我借人,说要帮他一个朋友的忙,摆个阵仗,我也没多问。这人借出去回来了,我方知去得竟是大姑母家。”庞言清简单解释缘由后,眸色冰冷地注视庞氏,“听闻你们要把我那可怜的甥女送给老王爷?”
“没……没,不不不敢的。”庞氏心虚道,“不知哪个造谣乱说这种事,那孩子可怜见的,还是个哑巴,哪可能给送到王府受罪呢。 ”
“不是便好。姑母虽嫁了人了,但好歹还是姓旁,也是靠着庞家过活。若干出类似卖子求荣的勾当来,传了出去,叫父亲脸往哪儿搁?
这外头谁人不知,从来只有我们庞家欺负人的份儿,什么时候需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