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先生!展先生!”
可惜展奇峰这会儿不在,那执事道:“邝大人已经备好了礼,是一株有些年份的老参,还有几样常礼,商班主就不用操心了。您可要叫上随身的嬷嬷一起去?”
“不用不用。”商雪袖上了车,道:“我去拜见老先生,若是老先生有什么吩咐,都应该我亲自来做才对。”
车行走起来,商雪袖才拍了拍胸口,觉得一颗心激动的要跳出来,这位老先生,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呢?
她放下了手,却碰到了放到座位上的礼盒,已经包好了,看上去又体面,又不那么奢华到让人刺目。
她觉得实在不安,将手从那礼盒上拿开,便略微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露了一条缝,街道上竟然有不少人,让商雪袖奇怪的是,仿佛他们的眼光正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这边儿,她颇有些不适,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这一放下来,商雪袖自己也苦笑起来,这回是彻底两眼儿一抹黑了,这怎么能记得住路呢?要是下次来,恐怕还是要麻烦郡守府的人了。
商雪袖感觉得出来,路是怪远的,马车中间只拐了几个弯儿,基本都是大段大段的走着直路。只是马车在街道上不能狂奔,有时候走的反倒比行人还慢,大约有将近半个时辰,马车才慢慢停下,车外的执事道:“商班主,到了。”
商雪袖原以为这么远,温叟肯定住在城郊的地带,没想到下了车却仍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
马车停在巷子口,进不去了,那执事道:“进去后就在右边儿第二间了,但是邝大人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位老人家,班主您最好问问清楚。”
这小巷是十分简陋的,路面也是坑坑洼洼,显见是年久失修的,再看看周围的房屋,虽然不是破瓦寒窑,但也是那种有不少年头的、片连着片的小宅子,从里面还不时传来种种嘈杂的声音——叫卖声、孩子的哭声、吵架声……
商雪袖提着礼物,走到门前,叩了叩门环。
里面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哪位?”
商雪袖好不容易一路上平静下来的心又噗通噗通的激烈的跳动起来,轻声道:“温老先生,新音社商雪袖拜见。”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了门,就算是商雪袖有些心理准备,不过眼前的老者还是让她吃惊了——这是位年纪太大的老者了,穿着一件厚厚的褐色棉布袍子,全白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在脑后拢了一个鬏,反倒是胡须茂盛了起来。
一大把银髯,在银髯丛中的嘴一直瘪着,想必牙齿也不剩了几颗,脸上布满了浅色的斑和深深的皱纹,眉毛并不是寿眉那种尾稍下垂的样子,反倒不长不短的扬了起来,颇有这几根眉毛要飞离这张苍老的脸的感觉。
只是温叟的眼神却不像寻常老人那样的浑浊,简直比梁师父还要清明几分。
商雪袖察觉到他的目光在上下打量着自己,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反感,但的的确确有些她目前还无法辨别的意味在其中。
温叟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道了一声:“进来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度”
温叟的房间不大,商雪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想必是他一个人居住于此,又因为爱戏成痴,以至于要和这些戏本子同吃同睡的地步——但若爱戏成痴,又为何不去看她的戏呢?
但转眼间商雪袖就顾不上思考这问题的答案了,她眼前的墙上四面八方都是书籍,这些书籍的名字一本接一本的进入她的视线,可最后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光是其中一个架子上看起来像是戏本子的书就有几百册不止……若这些都排成明剧……
商雪袖激动的转头,看向温叟,温叟却神色淡然,随便将床上的书挪到一边,坐在了上面,道:“你有何事找我?”
商雪袖在他探究的目光里,略局促的想从袖中拿出梁师父写的信,却发现手里还提着礼物,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屋里竟然连张桌子都没有!
温叟砸吧了一下嘴,看了看自己枯瘦无比的手道:“早就拿不稳笔了,要桌子也没用,便砍了当柴烧了。”
商雪袖只得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到了窗台上,道:“您记得收好。”然后才迈步走到温叟面前,掏出了信,极其恭敬的跪在了地面上,道:“按理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师祖,梁师父教过我,这是他带给您的信。”
温叟拿过了信,却不曾拆开看,道:“他为何不自己来?”
商雪袖斟酌着缓声道:“梁师父本来跟我来了南郡,也到了云水,可是这边雾气太重,师父本来就有咳喘之症,年纪也大了,经受不起,是我硬让他离开南郡的。”
温叟看着窗外,过了良久,才道:“从你口中说出小梁子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