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春来的。
商雪袖既然正式收了徒,而艳春来着实也是个人品不错的女孩儿,便更加的尽心。
她将护嗓子的方子也写给了艳春来,饮食禁忌也是打手板儿打了几次,终于让她戒了喜好吃辣的毛病。
下午则请了卢松茂——现在商雪袖称他卢师父,她在台上练功,而卢师父则在台下提点提点。
明剧这块的戏,商雪袖全然不需要再学的,毕竟她是受过萧六爷亲自指点的人,论教戏说戏,天下无人可与他匹敌。
对于那些经过她的手而编演而成、甚至本来就是她写的戏,里面每个人物的情感、唱腔、做戏早已经被她嚼烂了。
可她深深觉得之所以余梦余、邬奇弦那样的人能将明剧唱的那么入味,恰是因为二人因为北戏、南腔成名,底蕴极厚!
而她在这方面欠缺就太多了,她迫切的希望和卢师父学一些传统老生戏!
此外,她更希望在基本功上有个人能时时的监督着她,让她别一不小心露出了旦行的习惯出来——那样的话,一个老生难免演的女里女气——这是坤生常有毛病,她却不万不能容忍自己也有这样的毛病!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足之感,她盛名在身,卢师父教授她,总是不敢太严厉,起码和梁师父是没法比的。
一朝烟云散,旧故无处寻。
现在的她,想要找六爷、找几位师父,真的太难了。
她又练了一趟整云手,卢松茂在台下看着这位“弟子”,心中暗叹:说实在的,他哪配给这位做师父呢!
若说唱戏这碗饭是老天爷赏的,商雪袖真是卢松茂所见过的最得老天爷厚爱的人了。
悟性那么好,只要有不那么恰当的地儿,他只要提过一次,商雪袖就绝不犯第二次。
更兼她身段儿始终不像寻常青衣那样软绵绵的——卢松茂自己个儿也品出来了,这和商雪袖当年唱旦行的时候演的戏有关!她并不只偏唱功,不像有的青衣只会抱着肚子演唱功戏,而是武旦、刀马旦样样儿都来得,而且还不少演!
实打实的是个全才!
正因如此,她身姿才柔软里带着股子矫健劲儿!
也正因如此,她竟然连武生戏都能演!
在卢松茂眼里,她演的最好的就是短打武生戏,敏捷活泼,灵动潇洒!
要知道余梦余年长,已经多长时间不太碰武生硬戏了!
而邬奇弦归隐还在商雪袖之前!
即使邬奇弦还在唱戏,可深究起来,他不是娃娃的时候就开始学戏练功,打上面儿,还差着些火候!
假以时日,怕不是武戏上面都能和小玉楼、活猴儿李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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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社在海安羁留的时间实在太长,待到启程往东海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时分,而此刻徐碧箫正带着花平在河海城里面瞎打听。
这件事儿着实不靠谱,徐碧箫只知道霍都擦肩而过的那艘船往东边儿走。
可从霍都起航,到河海,中间大大小小却要停靠十来个码头或小港口,鬼才知道徐大公子要找的人会是在哪个地方下了船!
尤其是徐大公子言辞模糊,不肯和班子里的人说明白他到底要找谁。
花平也不懂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苦了他一个,每次停靠必定被徐碧箫拽了下船到处打听。
打听的地方不外乎各处戏园子,可一直到了终点河海城,徐碧箫都不曾听谁说起有那么一个像商雪袖的女伶挂班出演青衣。
花平若要跟徐碧箫质疑他是不是看错了,徐碧箫就跟斗红了眼的公鸡似的,一吵就是半天。
他只得委婉道:“文大学士的约,你已然错过了。文大人不计较,复又带了信儿给你,让你万勿错过万寿节,现在时已深秋,差不多也该往北走了,不然时间赶得很。”
“再去一次海安好不好!就再多走一个地方!”徐碧箫恳求道。
花平只得应了,反正徐大少爷有钱,哪怕这一路一出戏都不唱,也断然不会屈着大伙儿。
好么,花平看着这一个戏班子,从西到东,如同在自家花园里闲逛似的,他不由得怀念起以前的时光,自由自在,何等畅快,而今竟然像一个跟着徐碧箫的老妈子!
待等一班子人到了海安,四下里打听,仍是没有!
倒是听说有个小戏班子,有个姓商的教习为了救场临时串了个杨四郎。
徐碧箫虽然自己嘴硬,可不由得也有些怀疑起来了——那天在船上见到的那个背影,真的是商雪袖么?
花平再一次劝道:“徐班主,以你看,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