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歌好奇：“为何？”

胡九儿一脸笑意：“因为他跟别的狐狸不同，他只有半条尾巴，他见不得别人有完整的尾巴，好多狐狸都被他或烧或剪，毁了许多，都不敢靠近他。”

宁歌越发好奇，眼睛却朝胡九儿的身后多看了几眼。虽然此刻胡九儿是人形，站在一片御气凝结成的云上面，但她立即就知道了宁歌的意思。

胡九儿：“我知道你想说为什么我有九条尾巴，老三还不烧我的，还只跟我玩。因为他觉得我的尾巴很多，很漂亮，想我送一条给他，因此就一直缠着我。”

宁歌诧异了一会，还是张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的尾巴他能用？”

胡九儿：“当然不能用。”

宁歌越发好奇：“既然不能用，为何还要缠着你？”

胡九儿：“在他眼中，我有九条尾巴，他只有半条尾巴。冥冥中注定，我多的尾巴是要为他准备的，所以即便所有人都说不可能，但他就是觉得可能。于是他就一直跟着我。”

宁歌：“你是甩了他出来的？”

胡九儿：“那可不是。他就是一战争份子，听说魔族入侵，坚持随着我青丘一族的大军去了边境，说是去看看能不能从魔族身上找到断臂重生的法子。”

宁歌有些感叹，断臂重生，白骨生肉，这本是妖族最常见的能力。但青丘一族刚灵智开启便远走南方十万大山，从此不被妖族认可，连这项能力都失去了。魔族虽有白骨重生的能力，但那不过是妖族和魔族结合后的后代，纯魔族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胡九儿看见宁歌感叹的模样，嘴嘟嘟道：“你一天不是装老成，就是装幼稚！”

宁歌哑然。只见身下的小毛驴摇了摇头，似乎为两个小孩子的斗嘴比谁成熟而感到真正的幼稚。

宁歌弯下腰，在黑子竖直的耳朵前，轻轻道：“假如你再敢嘲笑你的主人，黑子这个名字我就觉得不太适合你了。”

黑子骤然一愣，接着摇头晃脑，双蹄上扬，嘴中发出“呜嗷呜嗷”的叫唤声，说不尽的欢快，表现不完的嘲笑。就连宁歌都快被他得意的样子颠下驴背，急忙起身抓紧了缰绳，才稳住身形。

胡九儿看着小毛驴得意欢快的模样，道：“看来它是早不想叫黑子了！”

宁歌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叫黑子配不上它。”

胡九儿一脸好奇：“那叫什么适合？”

小毛驴也竖起了耳朵，收敛了欢快得意的模样。在它的的认知世界中应该没有比黑子更难听的名字了。只要不叫黑子，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宁歌不假思索的开口道：“你觉得黑煞怎么样？”

空气骤然一滞，胡九儿看着宁歌认真的思索这个名字。小毛驴竖着的两着大耳朵，一动不动，似乎听岔了。

突然小毛驴悲鸣一声，双腿没站稳，扑通跪了下去，宁歌也跟着折了下去。胡九儿刚要过来扶住宁歌，但她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宁歌握紧了拳头，手臂伸直，眼看是要撑住地面，让身子平稳落下来。但胡九儿看见，宁歌的一拳扭曲了周边的空气，地面的黄沙悄然朝两边散开，就连阳光也在黄沙散开的那一瞬似乎分开了。

宁歌一拳落下，地面形成了一个坑，而他落尽了坑里。

小毛驴见宁歌落入坑中，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失误，立即双蹄扬起，走到坑边，见宁歌慢慢的爬起，原本紧张的驴脸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一双目光看向了它，小毛驴这才转身看去。只见胡九儿一身火红在阳光下仿佛燃烧了起来，但燃烧的更炽烈的，在小毛驴的眼中，是胡九儿的眼睛。她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坑，炽烈的就像太阳。

小毛驴的眼睛被胡九儿灼伤，眨了眨转过头看向坑中。坑中宁歌已经站起了身，他没有理睬小毛驴的目光，似乎也忘记了要惩罚重新命名为黑煞的小毛驴。

他在看着自己的拳头。

拳头紧握，因为白皙而显得稚嫩。

阳光撒过，白而透红，没有人能够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拳头，在经过十数晚的梦境观看，已然熟练。

轻敲地面，豁然成坑。

宁歌抬起头，看向太阳，然后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