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 皇后仁慈, 连过年都想着让十四接我出宫呢?”
嬷嬷神情讪讪, 明了柳太妃此刻不愿说这些,便识趣没再言语。
幽幽转回目光,柳太妃眺望乾宫的方向。
皇后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若非如此,也不会令燕归倾心以对。
如果说如今还有什么方法能牵动当今陛下的情绪,恐怕,也只有皇后。
******
“娘娘,世子来信了——”
“哥哥?”幼宁惊喜起身,“要回京过年吗?是不是在路上了?如今到哪儿了?”
连串问题让杏儿高涨的情绪节节下退,“好像……不会回京。”
幼宁望着她愣住,似乎有点儿不能反应。从她出生至今,兄妹二人每个除夕都在一块儿,今年居然……不回了吗?
连信都忘了拿,幼宁怔怔出神。兄长因九公主离京已经七个多月,虽然期间传信不断,又怎么比得上本人站在面前。
杏儿悄声道:“娘娘往好处想,兴许是世子在那儿找着了喜欢的姑娘,所以才不回京呢?”
青嬷嬷:……这样说主子更不会高兴了好嘛。
果不其然,想到这个可能幼宁就有点儿闷,一面不希望兄长从此属于他人,一面又想兄长也能够有个知心人陪伴。
展开信折,清隽不失傲骨的字迹跃然于上,熟悉的墨香让幼宁红了眼眶,忆起从前兄长教自己写字的模样,耐心而温柔。
容云鹤并非因寻着什么天命之女不回京,纯粹被一桩案子给耽误了。这桩案子牵扯六十七条人命,时间紧迫,只要贻误一点儿时机就有可能让真凶逃脱。容云鹤想尽快将其破解,所以第一次未回京。
【事出从急,望吾妹莫挂莫念,来日必一并补回。】这是最后一句话。
“……好吧。”幼宁低低道了句,偏头道,“这桩案子我怎么没听过?”
“奴婢就更不知了……”杏儿应道,“要不去帮您唤石喜来问问?”
“嗯,去看看,若陛下不忙,就请他来一趟。”
青嬷嬷忍不住看了看杏儿背影,嘀咕道:“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和石总管熟络到能互道姓名了?”
语中不无担忧,毕竟石喜在他看来身份再高,也是阉人。青嬷嬷担心杏儿被表象迷了眼,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幼宁倒不认同她,“嬷嬷也不必管那么多,世事皆冷暖自知,杏儿自己开心便好,总之石喜不敢欺负她。”
青嬷嬷犹有顾忌,不过幼宁开口了,便不好再谈。
石喜匆匆而来,正色道:“回娘娘,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陛下说怕您担忧太过,便想等结果出来了再向您禀告。”
“担忧?”幼宁更不能放心了,“此事莫非很凶险?”
想来也是,牵扯到六十七条人命,背后之人岂会是良善之辈。
“办案自然都会有些危险……”石喜话到一半被杏儿狠狠拧了腰,忙扭曲着脸色转口,“不过娘娘也不用太担心,陛下早就派了许多人暗中保护世子。奴才向您保证,世子连一根头发都不会掉。”
话虽如此,幼宁也不可能彻底没了顾忌,思索许久,晚膳时对燕归道:“十三哥哥。”
“嗯?”燕归给她夹了一筷雪白的鱼肉。
“年后我们微服出京一趟,如何?”
燕归并未一口拒绝,从善如流道:“为何突然想出京?”
“我只是觉得,十三哥哥不能当哑巴陛下呀,得多出去走走,一览我们周朝的民生风光才行。”
燕归挑眉,“及冠时我早已出宫游览过多地。”
“……”幼宁再接再厉,“那我不能做个哑巴皇后嘛。”
…………
轻轻笑出声,燕归置著,“想去看云鹤?”
幼宁垂死挣扎,“当然不是,只是我真的没有去别地看过,而且也不是直接去南城呀,第一个想去的还是青北县呢。”
燕归颔首,帮她道出未完的话,“然后就一路南下,再顺便经过南城,对否?”
“……唔,差不多吧。”
“不行。”燕归拒绝得十分果断。
幼宁一愣,直直望着他。
“他并非在休假。”燕归平静道,“办案非儿戏,岳父岳母也很担忧。若你们今日此人去,明日他人往,只会打搅他。”
理确实如此,幼宁依旧不大甘心,垂着脑袋道:“可是我想他了……”
燕归眼神暗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云鹤伴在你身旁十余载,如今终于寻得自己喜欢的事,若真心为他好,便该给予他一些自由。”
幼宁对容云鹤当真依赖非常,当初成亲前就差点因舍不得兄长而不出嫁。燕归耳闻后面上毫无异样,实则当日就开始为容云鹤寻找一些他既感兴趣也适合他的事。当然,重点是要离开京城。
燕归将机会摆到容云鹤面前时,他犹豫非常,自然是舍不得宁国公府福与幼宁,一直难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