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气死煞了人!
到底是年纪大,也压得住脾气,方外子做了几个深呼吸便稍稍冷静下来,正想着早点看完病早点回去,却不防苏幕开口道:“再等等,吃了早上饭你再来看。”
可真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个方外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廊下候着的孙婆子闻言忙吩咐人去厨房准备。
胭脂抬眸看了眼苏幕,眉眼如画,一如往昔,心头又压抑难受起来,越发不想与他共处一室,“我没胃口,要看什么现下便看了,看完了我还要回屋睡一觉。”
苏幕闻言看向她,长眼睫微微下垂掩住眼里神情,叫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方外子一听,忙提着药箱往屋里走,将药箱放在桌案上,打开药箱将脉忱摆在桌案上,嘴上直说道:“小姑娘,来让老夫把把脉。”
胭脂闻言快步离开苏幕,在方外子一旁坐下,一边将手放在脉忱上,一边疑惑苏幕究竟要看什么。
方外子细细诊了一会儿脉,道了句,“没问题呀,身子骨好得很。”
苏幕慢慢走过来,看着方外子面露不悦,一如既往视他如废物,“既然都没问题,为何没有动静?”见方外子一脸困惑,又敛眉讽道:“这般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还敢枉称神医,白叫我费这么多功夫在你身上。”
要说方外子也是倒霉,正巧赶上了二人闹的时段儿,苏幕心情本就不爽利,又自来是个自己不好,别人也别想好的性子,这稍有不顺眼自然是要开始掐着死处磨砺人的。
方外子听得一顿憋屈,有苦说不出,这二人的身子真没有问题,根本不可能生不出孩子,这都好好的,他也不可能瞎用药呀。
可不开药罢,这煞星又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死扯着他不放。
方外子苦不堪言,只能一脸高深严肃问道:“多久行房一次?”
胭脂闻言耳朵轰得一下红了,她面皮子已然很厚了,可这种事摆在明面上,实在叫她羞恼到缩脚趾,直瞪圆了眼看向苏幕。
苏幕见得方外子这般问,才稍稍觉得靠了点谱,便跟钻研学问一般认真道:“除了这一月多不曾行房,以往每日都是有的,可就是不见动静?”
方外子一脸为难,只能咬着牙,斩钉截铁安慰道:“既然是这样,这孩子更急不来,说不准下回就有了。”
这话就是废话,苏幕稍微缓和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敛起眉头看着方外子,显然又要开始不依不饶地折磨人。
方外子一脸生无可恋,已经不打算做任何挣扎了。
胭脂半点也听不下去了,他们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想要她生孩子?!
胭脂眼神渐暗,忍不住冷笑出声,“只怕是往日做事太损阴德,命里注定没有子嗣。”
这话可太是刺人,苏幕闻言也忍不住面色难看起来,心头怒起,可看了眼胭脂眉眼含霜的模样,又强行忍了下来。
方外子闻言一脸诧异,真没想到这瞧着软嫩嫩的小姑娘敢这样刺激这煞星,且瞧着还真有几分被刺到的模样,一时也不由幸灾乐祸起来,可碍于人前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硬忍着。
屋外日头高起,院里奴仆皆在忙碌着,偶尔微微传来小丫鬟的嬉笑打闹声,屋里却是一片寂静。
方外子硬生生坐成了块活化石,前头两人一句话也不说,他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觉如坐针毡。
就在方外子决定先走一步的时候,胭脂动了,她冷着脸站起身,越过苏幕径直进了里屋。
方外子看了眼苏幕,见他垂着眼睫一言不发,见他看去便看了过来,黝黑的眼珠黑漆漆一片,眼里一丝情绪也没有,看得人只觉瘆得慌。
方外子忙收起了药箱,往门口疾步冲了出去。
苏幕转头看向里屋,默站了半响,才一言不发往外头走。
胭脂在屋里呆坐到大中午才出来走动。
早间那样不欢而散,苏幕倒没有再过来,这可和往日不一样。
以往便是说的再难听,他也权作做风吹过,早上那句话想来是真的刺到了他的心。
胭脂好不容易扳回了一局,心里是既痛快又难受,说不出各中滋味。
又这般终日无所事事叫她心头越发郁结,出不了苏府,她连雪梨园的情况如何都不能知晓,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间,胭脂便早早躺下准备睡觉。
那个噩梦已经让她不敢一个人在黑灯瞎火里入睡,以往有苏幕抱着睡倒也还好,可现下却受不了,只能点着灯慢慢酝酿睡意。
胭脂心思太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七转八转又想起苏幕,只觉难受得不行,面上挂了几滴泪珠,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忽听外头院子里热闹起来,隐隐约约听着苏寿的声音,“公子,走错了,这边……”
孙婆子也起来了,在一旁吩咐着小丫鬟去厨房端醒酒汤,又到了窗边轻声道:“姑娘,公子爷回来了,赶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