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松了一口气,抱着被子连连点头。
顾景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榻上的黎宝璐却在翻了两个身后便沉沉的睡过去。
听到隔壁传来的轻轻鼾声,顾景云气得喷出一口气,真是小没良心,他在这里计划他们的未来,她倒是无忧无虑。
黎宝璐在鸡鸣第二遍时便从床上爬起来,先飞上屋顶打坐了半个时辰才跳下来打了一套拳,一套掌才神清气爽的去洗漱。
顾景云正捧着一本书在晨光下阅读,黎宝璐眼角的余光扫过去,便发现他的书隔老半天才翻一页,她挠了挠脑袋道:“我要去厨房做早饭,你要不要去?”
顾景云立即收书,起身道:“好啊。”
早饭是俩人做好了端上来的,秦信芳看见俩人这么黏糊,不由牙疼了一下。
以前两个孩子也称得上是形影不离,但之间并没有这种氛围,黎宝璐去习武时顾景云会拿了书找个安静舒适的地方自己看,看完书还能自己找乐子拿了棋盘来自己与自己下棋玩,或是抱了琴随意弹奏几下。
而黎宝璐在顾景云有事时也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做,或是打坐练武,或是弹琴练字,总之不会黏黏糊糊的非要跟在另一人屁股后面。
见两个孩子吃完饭又要牵手一起往外走,秦信芳便叫住顾景云道:“商队的账簿让宝璐去查,你到书房来,我考校一下你的功课。”
秦信芳顿了顿又道:“即使你已胸有成足,学业也不能松懈。”
顾景云看了黎宝璐一眼才转身跟着秦信芳往书房去。
黎宝璐则去前院半厦那里等张一言和张六郎。
这里凉风习习,虽然已入初冬,但琼州依然炎热,黎宝璐坐在半厦里吹着凉风差点睡着。
张一言带着张六郎来便看到她的头一点一点的。
他不由轻咳一声,含笑问道:“顾小公子呢?”
“他正被舅舅考校功课呢,你把账本给我吧。”
张六郎立即把怀里抱的账本给她,黎宝璐边翻边问,“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但商队的规模也就这样了,毕竟罪村就这么大,”张一言坐在他对面,道:“只要没人与我们争,每个月除去工钱都有十四五两的进账。倒是公子在县城开的茶馆越经营越好,现已开了两家分店。”
黎宝璐看出张一言是垂涎茶馆的掌柜位置,张一言也的确很有经商和管理的天赋,但是,“可你是罪籍。”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张一言的雄心壮志被浇灭大半,他苦笑一声道:“是啊,我是罪籍。”
他感叹道:“我要是女的就好了,嫁个良人就能转良了。”
张六郎憨憨的挠着脑袋道:“万一你一出生就被你爹娘溺死了咋办?”
张一言一噎,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他脑袋,瞪眼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张六郎委屈的嘟嘴。
黎宝璐低头快速的翻着账本,她心算不错,而且从小就被何子佩教导,看这些简单的收支账簿不成问题,不到一个时辰她就翻完了,里面有些收支模糊的地方她也一一问过了,确定没问题后便合上账簿,道:“这次回来还出去吗?”
“入冬了,出海的船少了,海货也少了,所以我们定了一个月再出去走一趟。”
黎宝璐暗暗点头,“六郎在商队中如何?”
张一言瞥了他一眼道:“虽然有时候太憨,但商队中的事他都懂,而且人规矩,又老实,可以接手。”
张六郎眼睛亮晶晶的,绷直了脊背看向黎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