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略过走在前面的顾景云,看向他身后的黎宝璐。
这五天这样的书生他见得多了,黎宝璐还是他见到的第二个物种,因此不由好奇她来干嘛。
黎宝璐是来打酱油的,她站在顾景云的身后看向吴大夫。
四十岁左右,容长脸,额头上的皱纹成躺着的“川”字,嘴角紧抿,看得出为人很严肃,看向他们的眼中带些阴狠和不耐烦,这与她认知中和见过的大夫相差甚远。
顾景云在桌子的主位上坐下,但他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头沏茶。
茶壶里是客栈里十文钱一壶的普通茶,顾景云只闻了一闻便交给身后的黎宝璐,“换杯茶。”
黎宝璐就把茶端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套茶具进来,还有一个小竹筒。
这是文生的。
顾景云因为身体原因,黎宝璐给他喝的茶大多是杏仁茶和红茶,他馋了才会给他泡好的绿茶喝。
自然,茶具也就不怎么讲究。
但文生是一个很有讲究的儒雅人,这套茶具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因为从小用惯了,所以这次来广州也带上了。
黎宝璐用小火炉帮他将水烧开,顾景云便慢悠悠的泡茶,换水,沏茶……
吴大夫渐渐有些烦躁起来,这俩人进房间都快半个多时辰了,却自顾自的做事,一点也不理他。
见顾景云泡好茶便自顾自享受的品茶,不由讥诮道:“公子若是要泡茶可以去别的地方,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顾景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与你何干?”
吴大夫一愣,然后怒道:“滚出我的房间。”
顾景云看着他淡笑,“房费是在下付的,这房间是在下的,请问你有何资格说这话?”
“那就放我走,你们凭什么软禁我?这是犯法的!”
顾景云放下茶杯笑道:“吴大夫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已经征得周知府的同意,你和其他证人都由我们看守,直到查清案件再交接。”
“不可能,”吴大夫脸色微白,“你们并非官家,你们有何资格……”
“这是周知府对我们的安抚,”顾景云幽幽地道:“二十五个考生遭到迫害,其中一人还死了,即便是周知府也承当不起此事的后果,所以只能让步。”
“死,有人死了?”吴大夫手微抖。
吴大夫一直被书生们反复诘问药方问题和背后指使人,但外面的事书生们却从不曾与他说,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外面的事,但他记得他被抓时这事只是小范围闹开,以欧家的权势不该压不住才对。
“是啊,”顾景云叹道:“一个高州来的考生因为腹泻不止昨日死了,不知吴大夫是否还记得他,他也吃过你开的药,现在他的书童与他的灵柩就停在这间客栈里。”
吴大夫冷静下来,垂下眼眸道:“每日找我看病的人那么多,若那人是很久以前找我看诊的,我自然想不起来。”
“也有道理,毕竟都过去十天了。”顾景云对他笑笑,“他是临考前三天突然腹泻的,第一时间就找吴大夫看诊,只是可惜他吃了您‘改良’过的药方,病情一直不好,昨日凌晨便不幸身亡了。此事已经上报给衙门,本来没闹出人命,府衙一直无人来提审你,但明日只怕府衙就会有人押你上堂。”
“不过吴大夫也不必担心,周知府不会将你关进监狱的,他已经答应将由我们一直看守你,直到定案。”
不,他一点也不介意进监狱,他不想再留在客栈了。
吴大夫抬头看向顾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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