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秦家后人都会觉得是我有错才会被休,和离也会被记入家谱之中,但秦家后人只会觉得姑奶奶在夫家被欺负,忍受不了才和离。这两者的区别大得很,不是我的错,我为何要去承担责任?”
顾怀瑾脸色青白。
秦文茵坐下道:“不急,我等你慢慢考虑,等着一盏茶喝完,你若是还拿不定主意我可以进宫请求圣裁。”
顾怀瑾讥讽道:“到了御前还不是你们秦氏说了算?何来公正?”
“这句话你可以到了御前和陛下说。”
顾怀瑾噎住,脸色难看。
秦家最大的靠山便是皇帝,如果他们家占理他们还能发动御史弹劾或舆论迫使秦家让步,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家不占理。
而且秦文茵做顾家媳时除了没能生下孩子外并无其他短处,至于孩子,她在被休时也已身怀有孕,当时离她进门还没满三年呢,因此休书上的理由“无所出”也不成立。
可以说,不管是从律法上,还是情理上,他顾怀瑾都不占理。以前还有靠山这一条路可占,现在靠山已倒,靠上去会连他们自己也倒下的。
顾怀瑾被逼到了绝境,只能发出最后一声悲鸣,“文茵,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如此待我?”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以为你不会知道这句话的,十五年前你又何曾顾念过夫妻恩义?”秦文茵道:“当年我被顾家派出的家丁追赶,我便传回消息说我已有身孕,便是想你顾念我腹中的孩子放我们一条生路,但你是如何做的?前来追赶的人只多不少。”
顾怀瑾立即道:“那不是我做的,是我母亲……”
顾怀瑾立即闭紧嘴巴。
秦文茵嘲笑一声,“可你也没拦住她,甚至没拦她不是吗?”
秦文茵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和离书,拍了拍上面的污尘后递给他,目光坚决。
顾怀瑾手抖了抖,目光通红的接过,红桃立即有眼色的取了毛笔沾上墨水递给他。
顾怀瑾看了笔良久才接过去签上自己的名字。
秦文茵嘴角不由一挑,接过笔在他的名字下方落下自己的名字,和离书一式两份,一人一份,这才算完。
但其实战场才刚刚开始。
偏厅里,何子佩才知道和离文书已签,她便转头对顾老夫人笑道:“老夫人,现在我们两家的婚约才算解除了,一会儿我会让人去衙门里上档,这是当年我小姑离开顾府时带走的嫁妆单子,剩余的还都留在顾府,景云说贵府早在分府时就说好要归还嫁妆的,且约定了三年之期,但那是因为你们分家才如此宽宥,现如今双方却是和离,因此我想尽快看到我小姑的嫁妆。景云是你们顾家人,如此厚待情有可原,我们现如今却已经是两家人了。”
姜氏手脚发冷,这几天她拉下面皮亲自上门去求,但求回来的嫁妆也只有零星几件,实在是她送出去的礼实在太过贵重,不是主人家推诿不想还,便是对方已经又转送出去。
姜氏可以没脸没皮的上门讨要,对方却不会为了姜氏得罪人。
因此秦文茵的嫁妆依然有大半没找回来。
看着脸上笑眯眯却逼得他们无路可退的何子佩,姜氏第一次理解了公婆对秦家的忌惮,她不该小瞧了秦家的,这样的人家就该一辈子打压,不然一旦翻过身来……
顾老夫人同样知道这一点,秦文茵的嫁妆想要全部拿回来是不可能的,就算报损也不可能报这么多,最后只能他们顾家赔。
顾老夫人想到已经分出去的顾景云,眼前再次发黑,她咬牙道:“秦氏的嫁妆一直由唐氏和姜氏打理,何夫人只管去问她们吧。”
“娘。”姜氏哀求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