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见白及一声不吭地已经抱着她挑的琴走了,连“好”都来不及说一声,赶忙拔腿追上去。只是云母一急,就又忘了自己人形走得不快,脚步跟不上速度,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前倾,她有些惊慌地呼了一声,白及听到声音匆忙回头,正要去扶她,却见云母急中生智,已经中途变回了原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狐狸的柔软程度到底是比人好,云母滚得脑袋都晕了,却还是好端端地站起来,抖了抖毛,就朝白及“嗷呜”地叫了一声,摆了摆尾巴。
白及看着地上的白毛狐狸怔了怔,心里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叹了口气,用法术将琴收起,还是抬手将云母从地上抱起来。从幻境出来后,他本已经尽量避免主动与她有太过亲近的接触,此时却还是破了功。
云母在师父怀中却是熟练地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团好,她无意识地蹭了蹭师父的衣襟,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却又想起了在幻境中去看星星那一晚,她差点在山路上摔倒,师父转头扶她那一次……胸口忽然就温暖起来,总觉得师父永远会如此护她似的。
云母就这样被一路抱到了庭院,这一天下午,旭照宫里便断断续续地传出叮叮咚咚的琴声来。
……
云母原本只是有点莫名其妙地选了放在角落里的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这个,可是弹了一下午,居然当真有些喜欢了起来,弹得也高兴。音律本就是能让人心生愉快的东西,纵然她弹得调子稚嫩得很,云母弹得额头上都冒了汗,可还是不气不恼的。待下了课回到房间里,她虽是变了狐狸,却依旧蹦蹦跳跳地围着她的新琴打转,尾巴摇得都能飞起来了。
赤霞看她高兴,心情不觉也好了许多,笑着道:“你以前学过琴?”
“诶?”
云母一只爪子还放在琴弦上,一愣,眨巴着眼睛回头,尾巴却没停住还摇得飞快。
“庭院里的声音道场能听见。”
赤霞解释道,同时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这才往下说:“我是听不懂这种,是观云说的。他说你虽是新手,但意外地像是有些熟悉,不是第一次弹。”
云母“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在玄明神君竹林里听玄明神君弹过许多次琴的事,尽管没有学过,但多少看过他弹的手型;对指法和音律虽是不了解,却并非从未接触。
云母抖了抖耳朵,忽然恍然大悟,难怪在武器库里看到琴会觉得有些在意,原是因为如此。
她老实地摇了摇头,正要好好解释情况。却见赤霞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说起来,琴因为风雅的关系,在神仙中选它做武器的人不少,不过听说弹得最好的……还是前些年被罚下凡间的那个玄明神君呢。”
云母一顿,话到嘴边都忘了,说出口了就变成如此道:“玄明神君原来是用琴作武器的吗?”
她还以为只单纯是情趣爱好的呢。
赤霞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谁知道,见过玄明神君的就没几个人,说不定是以讹传讹罢了。玄明神君本就不是以战力见长的神仙……不过,他弹得一手好琴应该是真的。”
两人漫无目的地聊了几句,云母便又围着她的琴摇尾巴。尽管说是师父的旧物,可毕竟是仙品,且有些琴本就讲究年代,它一点都没有旧的样子不说,反倒很有味道。云母刚刚学琴正是新鲜的时候,欢喜得恨不得在琴弦上打滚。
赤霞原本看她玩觉得有趣,看着看着却忽然又“咦”了一声。
“说来,前两天观云听附近的鸟说,青丘的少主正到处寻一只白狐狸。先前在北枢真人道观的时候,我们也和那个小少主撞过一面,他找得不会是你吧?”
赤霞摸着下巴问,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他们只不过是对方擦肩而过而已,又没偷对方的东西,他找云母做什么?再说那只小九尾狐虽说是青丘少主的可能性挺高,但也未必真是。
这么一想,赤霞便将此事随手搁在一边不再提了。云母注意力本来就不在赤霞说得话上,见赤霞没有说下去,便也没有在意,高高兴兴地踮着脚拿爪子扒拉着琴弦,一边摇尾巴,一边听它发出闷闷的叮咣声。
……
因为拿了新的武器,云母一连开心了半个月,连带着数日里庭院都是叮叮当当的,兴奋得很。不过,她平日里欢脱地跳来跳去,琴声也活泼,等到了师父面前,整只狐却又紧张到老实了。一转眼又是数日,到了白及给云母授课的日子,这次他们又是在道场讲了半日道便将阵地转移到庭院,云母规规矩矩地在铺得垫子上坐好,因白及就坐在她身侧而分外忐忑不安。
同讲道不同,既然是教用法术,师徒间总免不了肢体接触。白及每每一动,云母便感到自己胸口的心脏乱跳一分。然而他却并未碰她,只是微微凑近轻声给她指弦,云母有些慌张,但依然赶忙点头,重新弹过。
只可惜越急便越难弹好,云母连着几个音注入灵力的方向都不对,有几下入了音的灵气都快打到她自己了,还是白及抬手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