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得匆忙,难免多费口舌解释了些。她从自己新的尾巴修为到了却生不出来讲起,一直说到在青丘狐仙庙从小山狐那里听来的愿望。
因她晓得自己跟着师父学习,尾巴许是生得要比哥哥快些,她说起修为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还特意隐去了尾巴的数量,只留神关注着哥哥的神情。谁知石英倒像是没有注意这一方面似的,反倒在云母说起那小山狐和“妖王”时微微一愣,手指不自觉地在桌子上轻轻扣了扣,若有所思地拉长了音,哭笑不得地道:“长安……妖王?”
云母一愣,从他话中听出了什么,忙问道:“哥哥,难道你知道什么关于那个妖王的事?”
“唔……算是知道些吧。”
石英的神情古怪地变了几变,手指指节又无意识地轻轻在桌上敲了几下,继而笑起来,随意地往椅背上一倚,问:“所以你这次来长安……就是来找那个妖王的?”
“是。”
云母坦然地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哥哥话语间似乎有点莫名的惬意和得意,但又不是十分明显,弄得她很难确定。
不过哥哥既然知道一二,那总比在长安大海捞针地乱找好,她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哥哥,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可以是可以……”
石英眉毛一挑,说着话锋就是一转,问道:“说起来,你要找的那个妖王住得正好离我颇近。现在我已不同娘住,在山中自己定居了,你既然要找妖王,要不要顺便到我这里来看看?”
“可以吗!”
云母惊喜道。
“当然。”石英应道,见妹妹如此,样子还颇有些自得,“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来接你。”
兄妹俩如此说定了一番,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通。因为云母要等白玉,石英现在几日才回来一次,总不可能不和母亲打个招呼就走,故也留了下来。两只狐狸等到黄昏,白玉果然提着篮子回来,里面零零散散地装了些灵草,看上去是上山过了。云母这么久没有见到娘亲,单是看到她的脸眼眶便是一热,当即迎了上去,喊道:“娘!”
“……云儿?”
白玉看到云母亦是吃惊,看她冲过来,下意识地就打开了些手臂,下一秒女儿就撞到了她怀里,眼眶都有点红了。
如此一来,倒换白玉不知如何是好,停顿了片刻,赶忙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日思夜想的女儿归来,她又何尝不惊喜?只是白玉向来不是太善于露骨地表达感情,太心急了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拉着她问来问去,云母便将先前告诉哥哥的又原模原样向母亲说了一遍。这一晚是难得的家人团聚,小院里的灯亮到很晚,待云母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方才在歇下。白玉向过去那样哄着她睡了,待小小一团的毛狐狸蜷成尾巴睡着,白玉又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替她又盖了一遍被子,熄了灯,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山雀夫妇半个时辰前便先一步归巢了,此时银杏树上安静得很。白玉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觉得四下寂静,她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趁着夜色化了原型,熟练地跳到屋顶上。犹豫了一下,她又看了一下云母的房门……其实今晚云母回来得突然,她更想陪女儿。
白玉心情复杂,可想来想去,终于还是觉得不可失约,大不了早点回来便是。于是她还是悄无声息地召来了云,接着腾云而去。
轻盈的白狐驾着云雾一路前行,待进了宫城,便化为女子,悄然无息地入了整个长安最为繁华的宫室之中。
一夜过去。
清晨,东方不过微亮,玄明便感到身边一凉。他素来在这方面有些敏感,察觉到动静便睁了眼,却见身边的女子起身拢了衣衫,雪白的肌肤和引人遐想的身段一瞬便被轻薄的白衣拢住,只留下一个纤细曼妙的背影。
他侧过身,安静地倚在床上看她在床前梳妆,长长的乌发垂下来,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良久,玄明微笑着吟道:“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玉儿,你究竟是仙,还是魅?”
白玉侧过头,柳眉微颦,疑惑地看着他。
玄明略微思索,已是自顾自地道:“应当是仙吧……鬼魅哪儿有你这般清灵。说来你许是不信,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以前曾在哪里见过。我们前世……莫不曾有缘?”
白玉不言,却垂了眸,回应道:“……别说这种玩笑话。”
“……是了,抱歉。”
玄明笑笑,到不生气,只是望着她的目光依旧神往而迷恋。他顿了顿,说:“我不过一介凡人,何德何能得了仙子的垂青。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何你从不问我的名字,也只让我唤你玉儿,欢好之时又总是流泪……可是我不够温柔?还是……你将我当作了什么人?”
白玉的背影颤了一下,但没有回答,总不能说她一点都不想听到假的名字。
她已经理好了鬓发,便缓缓地站了起来。玄明见她起身要走,方才急了,慌乱之中便拉住了她的袖子,问道:“你昨夜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