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云母亦有些迷惑地回答。感觉到师姐在揉她脑袋,她便乖巧地低下头让她摸,并且不知不觉眯起眼睛。虽然人形不能抖耳朵,她也不好意思用人声发出撒娇的呜呜声,但是不管是人形还是狐形,她其实都挺喜欢被摸脑袋的。只是由于赤霞最近留在房间里的时间变短了,师父又还是常常闷在院子里不出来,她最近能够被摸头的机会都变少了,难得赤霞看起来心情很好地来摸她,云母自然也很高兴。
不过云母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赤霞师姐和观云师兄如今订了婚,正在热恋当中。虽然他们依然和过去那样每天都来道场,也和单阳一道三人轮流教她,可是他们毕竟是未婚夫妻,两个总要在练习结束后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这样一来,赤霞就不像过去那样有充足的时间陪她,云母必须自己玩的时候多了起来。
“那就这样定了。”
赤霞揉了云母的脑袋好一会儿,这才松了手,语气温和地嘱咐道。
“我晚上回房间再帮你量最新的尺寸,你趁这段时间想想你想要什么料子、什么颜色的衣服,要是还有别的什么想要的东西,到时候也一并告诉我就好。反正这次我和观云一道去的话,便是东西多些,应该也能拿得回来。”
说着,赤霞看着云母,脸上露出些愧疚之色,歉意地道:“抱歉,我今天又不能陪你了。不过晚上还要帮你量身,我会尽量回去得早些……”
云母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赤霞为人处世好像越来越像二师兄,比原来沉稳了许多。不过顿了顿,云母还是有些担心地道:“你们早点回来,晚上走路不大方便,不要受伤了呀。”
赤霞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也有点发红,心知云母担忧的是前几天那样她在山路上跌倒,观云因为想接她也一并跌了,结果她摔在观云身上,两个人手臂上都蹭破了点皮的事。虽说她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观云哪里很快也用仙法治好了,但云母好像还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这两天都一直提醒她。
师姐妹俩互相叮嘱了一番,正要道别离开,忽然,原本已经准备走的赤霞眼角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然后视线不由自主地移过去,轻轻地“咦”了一声。
“四师弟,你也要走了吗?”
看到单阳从他一贯打坐的地方站起来,赤霞便自然地问道。
云母一愣,朝赤霞望着的方向看去,见单阳果然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往外面走。听到赤霞喊他,他才动作一顿,目光直直地看过来。
单阳虽是无意,可他的目光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锐利,云母一顿,心中不知怎么地慌了一瞬,下意识地就往赤霞身后躲了躲。
有些事说来话长。自从赤霞师姐与观云师兄订婚之后,云母常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待得无聊,于是就增加了晚饭后在旭照宫各处跑来跑去消食的时间,结果也不知怎么的,这几个月里她竟频频遇到单阳。
头几次碰到他,单阳几乎每次都会喝酒。那个时候还同第一次遇见的情况差不多,每次都是他苦笑着朝云母断断续续地吐了些听不懂到底什么意思的苦水,然后掏出酒葫芦想喝,云母立刻找机会将他的酒葫芦拍掉。只是不知道从哪一次起,她再遇到单阳时,他居然没有再喝酒了,有一回还对她道了声谢。
“你是我在这个地方唯一的朋友。”
就是这一句话,让原本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对劲、多次想要表明身份的云母再也张不开嘴,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是听不懂他说话的野狐狸。
相处的次数多了,云母渐渐也从单阳时不时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来,他大约是将她当作是师父养在自己院子里的宠物狐狸了。既然单阳是这么以为的,云母便这么装着,幸好他平时和赤霞、观云都不太交流,独来独往,即使偶尔和师父讲话也从来都是修炼上的事,不会聊起这些闲时,于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有穿帮。
云母庆幸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担心日后若是真暴露了该怎么解释才好,这种谎言明明就是很容易戳穿的那种,能瞒到如今已经是奇迹了。尤其是最近,云母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不仅是原型的时候心惊胆战,连人形都不敢与单阳对视,生怕对方看出了什么来。
赤霞见云母躲到自己身后,只觉得大概是单阳表情太凶,让她有点害怕,没有多在意,只是有些无奈地默默帮她挡着。
听到赤霞的问题,单阳似是顿了顿,这才应答道:“嗯……今天有些事。”
语气一如既往的刻板恭敬,颇为疏远,似是不愿意多说。
赤霞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她本也是见单阳这么早离开感到奇怪随口一问罢了,毕竟他通常都是在道场待到夜深才回去的,今日这样着实异常。不过,赤霞倒也没有好奇到非逼单阳将事情说清楚的地步,听他这样说,便不再追问,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去吧……对了,明日是师父给你讲习的日子,你不要忘了。”
大概是半月之前,单阳的修为被白及判断为到了火候,应当由师父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