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的秘密，他在内心悄悄疏远了别人，也疏远了自己。因为对自己的日益冷漠，他渐渐迷失，才会屡次受挫，在美好的幻影中不停下坠。

然而梦醒了，脚下并没有路。他不知道把秘密告诉给几个最亲近的人会有什么风险。或者他立刻逃回魔国，做一个众人皆知、人人喊打的活死人。

他不想做一个有秘密的人，但是又不敢把秘密公开。他矛盾得寸步难行。他压抑得要发疯。之前他好像一个死囚，现在他是一个因为清醒而近乎绝望的死囚。

黑夜掩盖一切，也让一切暴露无遗。在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他走到了田晓天的门口。他敲门进去，看到打着哈欠、满脸疑惑的田晓天。

“你听过活死人病毒吗？”

“嗯？”

“你听过活死人病毒吗？”

“听过，魔国的事。”

“听到什么了？”

“听说死了很多人，得病之人最后会变成白痴，而且传染性很强。你大半夜不睡觉问这个干什么？现在几点了？”

“其实在泡冻泉之前，我是个老头子。最近，我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行了。手发抖，耳鸣，大脑迟钝，腰没劲，或许我活不了几天了。”

“胡说什么？你要之前是老头子，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还有，这跟活死人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的状态跟活死人没有两样，很快就要死掉了。我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不要这么灰心。陛下冷落你几天，很快又会想起你的。看看我，之前都被人冷落上十年了。照你这样说，我早活不下去，早自杀了。”

“好的，你去睡觉吧。”

武楚在田晓天的眼神中看出了想要的答案。他一个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夜路。有几个小时，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蹑手蹑脚地跟着他。

他暗笑道：“可惜，我还是不能把秘密告诉给你。”

他前所未有地想回魔国，哪怕永远畏畏缩缩地苟活在地下世界，做着最粗贱的工作。一个人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这样活着太累。

风铃焚香，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但是如何安全地离开雪宫，离开雪国，而且还不牵累其他人，则没有那么容易。

魔国在雪国的南方。雪宫在雪国的南部。从雪宫到边境的路线图，他在网上已经看过无数次。如果骑虎狂奔，一路顺畅，最多三天三夜。

但是如何穿越重重边境雪山，他并没有找到答案。而且，在雪山之后是否一定是魔国的边境，他也没有找到答案。他认为线索可能在牧小兔的办公电脑中。

他缓了几天，每天跑步四个小时，试图驱散委顿的情绪。他重新加入球队，并奉献了一场好球。然后，牧小兔如期而至。

武楚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水味儿。他用调笑的眼神看着牧小兔，慢悠悠地问道：“陛下，你不是说皇后是老爷爷吗？”

“是呀，他本来就是老爷爷。”

“那你还去搞爷孙恋？”

“没有，就是去坐了坐。这厮树大根深，有些问题还需要他出面帮一把。”

“是吗？”

“好吧，顺便摸了几把。”

“是吗？”

“然后，稀里糊涂就上了床。主要是泡了冻泉，怎么看也不是老爷爷呀。长得那么好看，你说是吧？”

“是吗？”

“不管怎么样，还是你长得最好看。谁叫你闹情绪，不理人？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我打的每一个飞机都是因为你，是这样吗？朕虽然跟别的男人一起睡觉，但梦里想的都是你，没错的。”

“陛下，几天不见，你这嘴巴越来越滑了。”

“滑不滑，亲过才知道。”

之后，武楚吹枕边风成功。第二天，他黏着牧小兔去了她的办公室。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他就躲在隔着一道门的小休息室里面。没其他人的时候，他就走出来，黏着牧小兔不放，还跟着她一起办理公务。

“男人不可以干政，不要乱看。”

“给你写作业无聊了解解闷，不行吗？”

“行。写作业，写作业。”

很快，武楚知道了牧小兔所有电脑的密码，都是加油小野兔。趁着没人的时候，他登入一台电脑，避开了偷偷运行的监控软件，大肆搜寻起来。

他发现了五个容量巨大的加密文件夹，一时打不开，便将它们发送到自己远程在线的电脑上。经过六日断断续续地折腾，他打开了文件夹。

他找到了雪国与梨国之间的雪山路线图，找到了雪国与夏国之间的雪山路线图，但是找不到雪国与魔国之间的雪山路线图。

只有一些零星的说明。从这些说明文字中可以得知，原本两国之间的边境线是最长的，雪山群的宽度是最窄的。但自从雪帝国建立，雪山群中的所有便捷线路便被毁了。

不但如此，雪帝国还不断献上男奴隶，以便使大量风间狼群在此长期盘踞。背后原因不是因为两国交恶，而是因为一些难以证实的传言。

传言在雪山之后，除了魔国，还隐藏着另外一个国家。这个国家从不为世人所知。这个国家里面没有人，是被无数凶残的野兽盘踞、统治着。一旦被它们打通道路，雪国将瞬间荡然无存。

“也就是说，只有老谢这样的人才知道通行的少量偏僻小径。不过，雪山群很窄，准备充分，运气好的话半个月就可以走到对面。”

当晚，他心情大好地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