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骑士,他是联邦的敌人。
可他是杰夫利。
[你说过,想让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现在我来了,离开爱斯兰德,作为一个普通人来到这里。你准备兑现你的诺言吗?]
黑耀石眼中闪出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然后他冷笑了一声,对我说,[王子殿下这回又想要玩什么游戏?]
[我……]
[回去!]
他不耐地对我低声吼道,[你可是帝国的王子,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快点回到你的宫殿里去,乖乖地呆在那里,再也别来了!]
[那你和我一起走吗?]
[什么?]
[我会回去,但前提是你和我一起走。]
他嘲讽地说,[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你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吗,王子殿下?]
[你还爱我吗,杰夫利?]
他缓慢而清晰地回答着我的提问,[……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可是……可我爱你……我爱你,杰夫利。]
他的脸在一瞬间扭曲,作为对我的告白的回答,他狠狠地踢在了我的腹部。一阵剧烈的刺痛使我几乎失去了知觉。我倦缩着倒在积雪之上,一口鲜血喷出,像开在雪中的火莲。
[血腥萨可也会爱人的吗?]他的声音变得十分遥远,[你要是想玩,就回去说给疼你的哥哥听吧。我已经厌倦了你的游戏,恕我不奉陪了!]
[杰夫利……]我伸手抓住了他的大衣下摆,忍着剧痛艰难地说着,[你……在神面前……发过誓,你的灵魂……永远属于我……你忘了吗……]
[我没忘,]他冷淡地回答道,[但你们的神明已经死了,整个爱斯兰德早已从里面烂透了,只有皇室还盲目地崇拜着虚无的神明。所以,很遗憾,我的誓言你们的神明听不见。]
但我听见了……骑士册封典礼的那一天,我听见了你的誓言,接收了你的忠诚,唯独忘记了你的虚伪。我想这么告诉他,但我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我只有看着他踢掉我拉着他衣摆的手,头也不回地远去。
视野模糊起来,一切景物在我眼中扭曲。然后有滚烫的液体从脸颊上滑落,滴入厚重的积雪,不但没有化开严寒,反而在瞬间被冻结起来。
我勉强撑起身子,此时一个阴影将我笼罩起来。抬头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金发的男人。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的气息。他便是政府大楼中唯一一个精神力等级高于我的人,刚才我看着他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乘上线性车离去,但现在他却出现在了我面前。
[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呢,]他笑着说,[活捉血腥萨可,和全歼黎明之牙比起来,哪一个功劳更大一些呢?]
强大的精神波压制着我,使我不得动弹。他将我抱了起来,向与政府大楼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过我可舍不得将你交给那帮满口假仁假义的家伙。听说你喜欢玩游戏,那么,陪我来一局怎么样?]
33.最后的骄傲
再次醒来,第一眼便看见我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张大床上,两只手分别被带链子的手铐铐在了两边。不对,我怎么会看到我自己?扭转头环视周围,原来我看到的不过是床的正上方安装的一面大镜子。
我想坐起来,刚一用力,腰腹处便传来一阵剧痛。痛楚让我清晰地回忆起发生过的事,我茫然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腹部青紫的一片。那是我的骑士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深刻而清晰。
[醒了吗?]
我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将我带至此处的那个金发的男人笑盈盈地来到了床边。
[还真不愧是“血腥萨可”,总会给人那么多的惊喜。]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我的头发,看我的眼神像在梳理一只猫,[本来还想着在天寒地冻的大楼外一呆就是几个小时的傻瓜会不会是从学都跑来的书呆子,没想到却在车轨那里看到了熟悉的脸孔——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太过自信?]
我厌恶地躲着他的手,却被他捏着下巴硬转过来。
[这个眼神可真不错,难得能看到“血腥萨可”的其他表情呢。]他呵呵地笑起来,[不过,我还想看到更多、更棒的表情出现在你的脸上哦。]
他指了指床顶上巨大的镜子,[你看,那里装着三维摄录哦,把你的演出全过程录下来,然后发到新闻中心去,你觉得怎么样?当然爱斯兰德一定会想尽任何办法证明那不过是个易容成你的脸孔的人,然后找几个替死鬼。但我只要你自己知道真相就够了,不是吗?骄傲的“血腥萨可”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丑态被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他放开钳制我下巴的手,却突然按上了我腹部的伤处。我忍不住惨叫出来,额上因疼痛而满是汗水。
[声音不错,]他高兴地笑起来,[爱斯兰德的皇室成员可是有着少见的美貌基因啊,为什么只有你长着这么一张普通的脸?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八卦呢。不过无所谓,比起那些花瓶,我对你更感兴趣。哦当然,还有你的骑士。]
我瞪大了眼睛望向他,然而我的这一举动显然让他十分愉悦。
[是啊,你知道当我看到你拉住杰夫利的时候是多么的激动吗?呵,顺便说一下,我可是一直没走哦,就像你张开屏障等待着杰夫利一样,我也一直在旁边张着屏障等待着你的演出哦。深情款款的王子殿下,背叛主人的狠心骑士,多么狗血的桥段啊,但因主演是你而显得特别精彩呢~]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