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马上开始改革早朝与阁批制度,或许是因为外敌入侵的缘故,又或许前朝的阁老们是他一手提拔上来,这两件事竟推行顺利。
这样一来他就轻松许多,隔三差五能回到后头看看巧言, 同她说说话。
七月初,大军刚行至半路, 边关告急。
胡尔汗一刻都没有等,他直接领兵出颍州,想要强取汉阳关。
从收到军报的那一刻起, 荣锦棠面沉如墨。
按照路程,最早七月中旬大军才能抵达边关,胡尔汗先行出兵, 就只有溧水驻守的边军可以一战。
在经过勤政殿商讨一夜之后,荣锦棠终于下旨,八百里加急派军报赶去溧水靖王府以及溧布政使司、溧水指挥使司。
荣锦棠授命靖王为主、以溧水指挥使沈伽为辅统领边关五万大军,务必守住溧水防线。
无论如何, 这封军报都必要派出。
圣旨一下,荣锦棠就屏退众臣,独自一人在勤政殿坐了许久。
这一场猜测靖王忠心和私心的豪赌里,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国难当头,溧水哪怕有再多他的人都没用,只看这一个月到底如何。
也看靖王心中到底孰重孰轻了。
直到日落西山,荣锦棠才从勤政殿缓步而出,他没有回乾元宫后殿,直接去了景玉宫。
付巧言现如今是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肚子仿佛吹了气一般鼓起来,已经显怀了。
她一开始不太适应,总觉得腰腹上沉甸甸,干什么都不太方便。因为多了个小宝贝在肚子里,她还老想方便,整个人都很不爽利。
近来几日她又开始孕吐,吃什么都不是滋味,闻到一点不对付的就要恶心,整个人瞧着都憔悴下来。
荣锦棠现在尽量不在乾元宫耽搁太长时间,下午处理完政事就赶紧回去,不时刻盯着她实在不能安心。
他抬头望望天色,不由有些着急,便加快了脚步。
荣锦棠身高腿长又练过武,走起路来步下生风,张德宝苦着脸追在后面,差点跑起来。
等到了景玉宫,一进去就听见付巧言的干呕声。
荣锦棠皱起眉头,大步进了正殿。
她现在不耐烦在寝殿里待,嫌屋子里憋气烦闷,只能在正厅里或者院子里坐坐。
下午日头太大,荣锦棠又担心她晒着,特地叫织造居给在后院搭了凉棚,好叫她随时能在外面散散心。
长信宫里头夏日闷热,荣锦棠又不敢随便挪动她,就只好把乾元宫的甄姑姑给临时调过来,特地伺候她这一胎的生产。
原来在石榴殿付巧言每次瞧见甄姑姑都觉得她十分严肃,这一到景玉宫就仿佛换了个人,每日里尽心尽力指导晴画怎么照顾她,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荣锦棠一进正殿就看付巧言在那里顺气,晴画取了一把圆扇给她扇风,叫她舒服些。
“怎么?又难过了?”荣锦棠皱眉问。
付巧言回头,见他面色发白,就知道前头事很急,他这两日就又没怎么歇息。
“陛下今日想用什么?该用晚膳了。”她没问前头事,只叫晴画扶着她缓缓起身,用很奇怪的姿势往门口走。
她个头在女子里已经不算矮,加上身材修长,肚子其实看起来并不大。
只她实在有些瘦,瞧着只有肚子上有肉,叫人看了就心疼。
荣锦棠快走几步,一把扶起她,尽量讲俏皮话给她听:“怎么还跟个小鸭子似得。”
原本付巧言正吐得昏天暗地,可一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味,竟突然觉得舒服许多。
“陛下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的。”付巧言嘴上说着,嘴角却微微扬起,显然是很高兴的。
她穿着松软舒适的九支香云纱袄裙,身上一件多余的首饰都无,因为身体不适而面色发黄,在荣锦棠眼中却依旧美丽如昔。
荣锦棠叹了口气:“没有娃娃的时候盼着,等好不容易有了又要遭罪,真是……”
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他们身份这样重要,承担着荣氏延续的责任,付巧言哪怕再辛苦,都要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可明明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荣锦棠还是心疼她。
每次看她茶饭不思,肚子倒是鼓起来,像个小软枕一样挺在身前,人却比以前瘦了许多,他就总是担心她撑不下去。
可付巧言却比他坚韧。
十月怀胎,母子连心,她心心念念着与他的孩子,无论多大的磨难都要咬牙挺过。
更何况,就连李文燕都说她这已经算是很顺利的了。
付巧言笑笑,拉着他的手印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已经会动了,总是不经意间提醒母亲自己的存在。
“陛下今日还没跟娃娃问好呢。”
外面金乌西落,大厅里宫人们正在布置晚膳,荣锦棠怕她闻到味又不舒服,就扶着她小心翼翼往后院走去。
“宝贝今天晚上也要乖,不要叫母亲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