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宫都很谨慎,其他妃嫔宫中的宫人是轻易不动的。
这么大的权利,这么高的位子,仅有的一个官职,叶真早就心动了。
可冯秀莲手脚太干净,办事太谨慎,她至今没找到任何纰漏能拉她下马。
如今好不容易能看到些希望,却叫付巧言这一句话堵了回来,叶真如何能甘心。
因此,她这一句质问就显得过于凌厉了。
付巧言心中一寒,心知今日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这借口本就是她编的,那些细节她是一概说不出来的。她多少明白叶真此刻并不是针对她,是针对冯秀莲。可麻烦的是,她如果说了实话,叶真第一个就要呈报给王皇后。
那个后果,是付巧言怎么也承担不起的。
付巧言紧紧攥着双手,她心中一横,张嘴便说:“回姑姑话,这事奴婢不能说,还请姑姑见谅则个。”
叶真厉眉一扬,手上略微一使力,那一串成色很好的老蜜蜡佛珠便猛地崩开。
黄色的珠子四下飞散,落在羊毛地毯上后滚得到处都是。
有一颗不小心打到了付巧言额头上,正中她眉心那一点。
珠子不大不小,力道却不轻,付巧言被狠狠砸了一下,额头一阵疼痛,却连哼都没敢哼。
叶真最烦无知的小宫女顶撞她,付巧言这一句说的太绝对,令她差点背过气去。
那叫柳盼的大宫女忙递过茶水喂她一口,然后就在她后背轻轻拍抚:“姑姑别跟这小贱皮子生气,不值当的。”
付巧言低头忙谢罪:“都是奴婢的错,姑姑万万别气坏身子。”
叶真喘过气来,咳嗽两声问:“你说是不说?”
付巧言只好回:“姑姑,奴婢真的不知。”
叶真“啪”的一声把茶杯扔回桌上,指挥柳盼,“姑姑我许久都没碰到这么不识教的丫头了,盼儿,掌嘴。”
柳盼利落地应了一声,走到付巧言跟前伸手就捏起她的下巴。
这付巧言从进来就没抬过头,这还是柳盼第一次瞧清她的容貌。
只见她雪白的脸仿佛只有巴掌大,皮肤光滑莹白,鼻子小巧,菱唇粉红,一双眼睛半睁着,只能看到她乌黑卷翘的浓密睫毛。
眼睛上那一对眉毛更是了不得,淡扫峨眉柳画弯,端是清丽无双的。
柳盼能当叶真心腹,从面上看就长得有些随了叶真,一样的凌厉严肃,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她一看付巧言那眉目含情的样子就来气,一个巴掌更是用了八分力气,“啪”的一声差点把付巧言扇到地上。
付巧言趴在地上,没叫痛也没有哭。
这一下,比当时冯秀莲打她的那一下要轻得多。
她能忍住,如果这点疼都忍不了,她还怎么在这宫里活下去?
柳盼把她拎起来,捏着她的肩膀左右开弓,啪啪又是打了几下,等到付巧言一张小脸红肿起来,手指痕迹清晰印在原本白嫩嫩的脸蛋上,她才停下手。
付巧言被她打的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就连耳朵都好似听不太清,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好。
她颤颤巍巍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言不语。
叶真见她挨了打还算老实,没求饶也没喊,倒是有些欣赏她。
年纪小的宫人她瞧的多了,这么能忍的倒是不多。
这不咬人的狗疯起来才要人命,如果叫她以后得了势,那还不得加倍报复回来?
叶真心里一阵计较,想到后殿那位司工的德行,不由冷笑出声:“呵,你说是不说?”
付巧言已经挨了一顿打,要说早就说了,现在再说还有什么必要?
她摇了摇头,微微抬起头,刚一张嘴一道鲜红的血流顺着下巴滑下来,滴在她干净的棉袄上。
血腥味已经充斥着她鼻尖,可姑姑问了话,她还是艰难道:“姑姑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都不知道。”
叶真见她死活都不肯说,脸色更是不好看。
她扭头瞅了瞅外面呼啸的风雪,对柳盼道:“盼儿,辛苦你这一趟,把她送回后殿,让她跪在殿前反省,日头落了才能进屋。别忘了跟你李姑姑说一声,好让她知道清楚。”
柳盼甜甜应了一声,她最爱看别人倒霉,这大雪的天被安排外出的差事也没生气,反倒笑脸迎人。
她办事虽然有些小性子,不如她姐姐强,可到底也跟了自己好几年,瞧瞧就是懂事些。
叶真点点头:“你最听话的,回来姑姑重重有赏,领她下去吧,记得把沈安如叫进来。”
柳盼冲她行了礼,转身就把付巧言拽了起来,扯着她出了内间。
沈安如等在两个回廊之外,见到付巧言一张脸都看不出原来样子,眼睛又红了。
她迎上来,想要跟柳盼说些好话,可柳盼最是讨厌她,见她这样更是厌恶:“姑姑叫你呢,别跟我这哭丧脸。”
沈安如想要说些什么,付巧言轻轻冲她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