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为何会流落到北顺的靇月会,只知道靇月会的统领舒遥是她的师父,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严厉的环境中被驯,让自己变得强大,忠于靇月会,忠于北顺朝廷。
后来小小年纪的她被比她大三岁的二皇子薄祁云选为了伴童,所以他是她的主子。从小到大,她的任务便是听命于他。他很爱欺负她,甚至到了不把她当人看的地步。她也任劳任怨的受着,因为她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犹记得第一次,他欺负她时,是因为他让她倒茶,他嫌热,便将整壶热烫的茶都倒在了她的头顶上。看着狼狈不堪的她,他脸上的怒意散了去,直接便笑了起来:“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还记得有一次,只因大皇子关心的慰问了她一句,他的鞭子便直接抽到她身上,他狠狠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是你主子?嗯?说,谁是你的主子?”
小小的她,缩成一团,咬着牙回答:“是二殿下。”
起初她自然也会委屈,可渐渐地,被欺负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仿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因为他是主子。
他一时兴起也会对她好,例如给她买东西、逗她玩、惩罚欺负过她的人……
他的好会让她无措,也让她尤其的觉得珍贵。因为他既是最喜欢欺负她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却又变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男孩,渐渐变成内敛的男子。他变得不再欺负她,变得时常会对她温柔,时常会呵护起她。
或许就是因为那弥足珍贵的温暖,不知不觉让她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不仅是原本就该为他赴汤蹈火的手下,更是傻傻的将一颗只会为他跳动的心全部奉给他,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哪怕更多的时候,他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她。
她幻想嫁给他,后来稀里糊涂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她沉溺于他不知是真是假的甜言蜜语中,贪恋让她越来越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越来越渴望嫁给他。
可后来他却因为野心而要娶权臣之女。
她曾多次求他别娶别人,后来他温柔的抱着她,终于道:“阿芜让我想想?嗯?”她听出了他语中的犹豫。
所以她乖乖等他考虑,并带着他的命令满怀希望的去执行任务。
但她没想到,她拼了命提前回来,看到的却是他在与人拜堂的一幕。
她不记得当时自己究竟有多崩溃,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脑袋空了,只像疯了一样,直接便当场杀了那女人。
后来很多人都在追杀她,包括他。
她是被逼跳崖的。
裴迎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回忆起曾经的一幕一幕,死过之后,她仿若已经成为局外人。清清楚楚的看到回忆的画面中,她究竟多么的可怜,多么的痴傻。做了多年的玩物,还在白日做梦。
“呵呵……”她突然笑了起来,不停地笑,“呵呵呵呵……”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记得刚才在外面,她似乎还会因为他的话而心动呢!看来,就算她脑子清醒了,那颗心上却还刻着他的人。
所以,她是不是该挖了这颗心?
序月水渊的东头,杜青宁正在吃着裴延刚做好的晚膳,脑子不由想起裴迎华与那男子的事。后来她想了下,便问旁边的裴延:“那人既是北顺的太子,那他的名字是什么?”
裴延侧头看了她一眼,明显不悦了。
可她却仍睁着好看极了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他忍了忍,终是应道:“薄祁云。”
杜青宁又想了下,再问:“那他可是有女人了?”
裴延:“不知道。”他倒是听说过,当年还是北顺二皇子的薄祁云,本欲娶北顺凌山王之独女,但后来大婚上,新娘当场被杀死。
他看着不好好吃饭,仍旧在想着别人的杜青宁,突然趋近她的脸,问她:“下面还疼么?”这话中明显带着威胁之意。
她打了个激灵,赶紧道:“疼。”言罢继续往嘴里扒饭吃菜。
裴延虽也在吃饭,深沉地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他在打量她,极认真地从她身上找到她会真的全心全意对待他的痕迹。
吃饱后,杜青宁便拿起搁在桌上的,新丽长公主送给她的画打开来看。
裴延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低头蹭起了她的脖颈,闻着她的气息。素来都抵抗不了她的他,又不由在她的肌肤上轻啄舔舐起来。
杜青宁习惯了,便由着他,眼睛仍旧落在那画上,明显真的很喜欢。
她的忽视,让裴延便又是不悦了,他抬起黑沉的眸子,无意中便也再次看到这副画。因角度问题,他的目光恰恰落在画中的题字上。
他的瞳孔微缩。
感觉到他身子的微顿,杜青宁转头看向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看的是新丽长公主的题字,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夺过她手里的画搁在桌上,抱起她道,“我们该睡了。”
经他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