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都是当年的旧事了,富贵人家就没有太太自己亲自照顾孩子的,儿子生下来也是由乳娘照顾起居。这么多年下来,儿子对乳娘比对自己亲娘还要亲。最后太太嫉妒起乳娘,和乳娘争了起来。
冯怀半边眉毛挑的老高,她这会拿起酒杯慢慢的喝酒。
“你小心可别把自个坑着了。”
宝馨闻言,冲他笑,“放心,不会的。”
宫里人就是这等好,悲伤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日子一样要继续过,该谋取富贵的还是要谋取富贵,该算计别人,还有继续算计。
宝馨喝了两三杯酒,她想要喝第四杯的时候,被冯怀拦住了。说她再这么喝下去,就真的要醉了。
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完,宝馨踩着点儿回去。换了衣裳,重新梳妆,到朱承治那边去。
朱承治正好换了衣裳,出了屏风,他就见着宝馨。宝馨和往常一样过来服侍,“大殿下回来了?”
“嗯。”朱承治嘴里应着,一边整理袖子,一边抬头看她。目光触及她面庞,不由得一愣。
她今日面庞不知怎么了总有些红,不是胭脂抹上去的颜色,而是从皮肤深处散发出来。双目水光滟滟。
宝馨瞧着朱承治两眼盯着自己看,心里有鬼,却还是若无其事问,“殿下,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朱承治闻言一屁股坐在暖阁的炕上,他面色发红的转过脸去。过了好会他又转过眼来,“宝姐姐今个怎么了?”
“嗯,没甚么。”宝馨说着,脑中生出一股眩晕。她心里警铃大作,一脚站住了。以免自个醉过去。
早知如此,就不该贪杯。旧人相见,兴致一上来,不免多喝了几杯,可就是多喝的这几杯酒,后劲上来,却叫人扛不住。
朱承治坐那儿,仔细瞧她,看她目光有些发飘,身形隐约有些晃荡。就知道有不对,他坐在那里,对四周的太监下令,“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太监们应声退下,就连方英也跟着一块到外头去。
太监们一出去,朱承治起来,靠近了她。他这段日子长得越来越快了,甚至唇上都已经生出一层细细的绒毛。
他还未完全长成,却已经是个少年的模样,哪怕还是个半生的,也是半个男人。女人半醉不醉的时候,最为敏感。
朱承治俯身过来,叫她向后一退。强劲的后劲儿一上来,叫她当即两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往下掉。
朱承治看出她有异常,没成想她竟然还能成这样,双手伸出就去接她,没成想宝馨直挺挺向后倒去,一下把放置在后头的炕屏给砸倒,自己整个人也噗通倒在上头,旋即两眼一闭人事不省。
外头候着的太监听着殿内突然冒出哗啦两声,不由得向殿内探头探脑打探。方英瞧见,抬起手里的拂尘抽了这两个太监两下。
那两个太监挨了抽,不敢继续造次,在那儿继续站着。
等宝馨慢慢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灰暗。她强撑着起来,脑子一片生疼,一手撑不住,险些又跌回去,柔软的褥子贴在她脸上。
宝馨缓了两下,听到身边有呼吸声。这下脑子里头最后的那点迷糊全没了,她挣扎着伸出手摸自己身上,发现自个衣襟完好,腰腿也没有什么不适。
她连滚带爬翻下床,人掉在地上咚的一声,叫睡着的另外一人终于有了动静。
那人嘴里嘟囔着,黑暗里头传来窸窸窣窣之后,她听到朱承治那独有的,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宝姐姐?”
他浓睡初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殿、殿下?”宝馨舌头都要打结了。她当然想着朱承治要更加依赖她,但这也太刺激了!
朱承治摸索着下床,宝馨醉倒之后,他也没有叫人进来。不管哪个说辞,宝馨这儿都不适合有外人出现。
所以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把人给弄上床,然后一直没叫人进来,见她长睡,自己也跟着一块躺倒在床。只是没想到睡了个痛快,直接睡到了天黑。
他探出手去,指尖碰到了个温热的软软的,手掌又顺势整个贴上去。
“殿下!”宝馨怒了。
哦,对了。姑娘的脸不能乱摸。朱承治讪讪收回手。
“叫人进来伺候吧?估计这会子也不早了。”宝馨看了黑洞洞的内殿,就要去叫人。才起来,手腕就被一把抓住。
朱承治的笑容隐藏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
“算了,宝姐姐你喝多了酒,醉了一下午。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利索,要是有心人在娘那边给你告上一状。就惨了。”
宝馨腿软,舌头不软,“可是我和殿下这么躺一个床上,要是有人说出去,还不是……”话还没说完,她嘴抵上手指。
“有人敢在外头说三道四,回头我就拆了他骨头。”朱承治带笑的话语从黑暗里头传来,宝馨从他声音里头,几乎都能看到他的笑脸。
无尽的黑暗能把一切都吞没,独处在黑暗中,叫人无比的恐惧。可是多个人陪着,便不觉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