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的没反应过来。
朱承治抬了抬手,向后一挥。太监会意退下,出去的时候把隔扇给带上了。
隔扇吱呀一声合上,似乎隔绝了内外,殿宇内外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宝馨见着那朱色的袍服,眉头皱了皱,她坐起身来,整个人往后退了退。朱承治一撩袍服下摆,做到了炕床的另外一边。
内里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内屋里烛火黯淡,也不知道管烛火的太监是不是觉得她没巴结的价值了,分过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蜡烛,点了光暗不说,还时不时炸火星。
昏暗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半边脸庞陷入阴影里。
宝馨坐了好会,挪了挪身,好让自个好受些。在床上坐久了,别的不说,屁股疼腿麻,再僵那儿她就真动不了了。
织物摩擦的声响在静谧中格外的清晰。
朱承治回头看她,黝黑的双目里雾沉沉的,看不到底。他坐在那儿,居高临下的打量她,那目光看的她发刺,别过脸去。
他坐在那儿,瞧着宝馨扭过头。过了半晌他歪了歪头,眼底里敞露着无尽的疑惑。
宝馨不知他这疑惑从何而来,但下意识的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去招惹他。
他坐那儿,哪怕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给压迫十足。
朱承治瞥见桌上放着的粽子,起身去拿。北方的粽子包的四四方方,老大一只,不如江南的三角尖尖秀秀气气,从绳结上就透着一股粗犷。他拆了外头包裹的粽叶,是白粽子,里头什么也没加,沾了砂糖,送到嘴里咬了口。
他慢腾腾的吃,宝馨一动不动。
白粽子的口味毕竟不比那些加了蜜枣鲜肉的好,他吃了两口就放到了一边。
他再次抬目乜她,目光阴郁沉寂。
过了半晌,他眉头一皱,“你想清楚了?”
宝馨不知道他嘴里的想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左右应该也离不开冯怀。
宝馨不说话,她脸儿侧向内里。
这沉默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朱承治。他几步上前,伸手就将她提了起来。她那点子重完全不过被他放在眼里,手掌紧紧捏在她的肩膀上,看她因为痛楚而颦眉。
“看来,那个阉人倒是挺得你的意。”朱承治怒极反笑,“也对那样的人,若只是论皮相,的确是一等一的。”他说着低下头,说话间气息喷涌在她脸上,“可惜到底去了势,做不得男人了。”
“殿下不像是会这样说人长短的。”宝馨被他提在手里,肩骨疼痛难当。这话似乎是个火折子,扑的一下丢进了一坛油里,在他眼里腾出了滔天的怒火。
“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及一个阉人?”他好看的浓眉皱起,宝馨嘴张了张,不知他这话到底从何而来。
她提在手里几乎没有多少重量,人关了起来,下巴越发尖了。
恨到了极点,他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听她痛叫却还是不解恨。
“我已经让父皇给他赐了宫女,不止一个,三四个呢。这下可好,他大小老婆都齐全了。”朱承治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冯怀那么个人,从来不要身边有那么个女人在的。哪怕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他享受那种孤独。
如今这塞了几个人过去,坏了冯怀的清净不说,还让四个年轻女孩子一脚掉入深渊里头去了。
朱承治双眼紧紧盯她,不放过她脸上半点变化,瞬间他心凉了半截。
原来齐贵妃叫人传给他的,都是真的。他身子掉进了冰窟里,在这个五月炎热的天里,凉彻了心骨。
一手蜿蜒向上,托起了她的下巴,狠狠咬在她的嘴上。
胳膊盘在腰上,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子上压。他吻的凶狠,舌头压住她的,搅合起一阵风暴,冲击的她无力招架。
拿到手里不就好了?他想。陪伴都是假的,只有实实在在的握在掌心才是真的,她也好,皇位也好,只能牢牢掌握在掌心了,才能真正算是他的东西。
他把她推上炕床。五月的炕床铺上了簟席,入夜了,门窗紧闭,凉意从簟席的经纬里,猛地沁入肌肤。
宝馨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去推身上的人,“你别这样,清醒点!”
朱承治一把扯开她上袄的带子,衣襟开了,内里的中单敞露,馨香的女儿香从中单交领里丝丝缕缕往外渗透。
他用力压上去,双手摁住她娇小的手掌,狠狠摁在头侧。
“我现在很清醒。”他支撑起手臂,眼睛清晰映照出她的影子,“没有甚么时候,能比这个时候更清醒。”说着,他自嘲勾起唇角,“我以前真是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