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街道上，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份不需要身份证也可以干的临时工作而已。他工作的那个中介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开门，但他不能就这样浪费时间，小燕的怪病还没有治好，他必须一刻不停地工作筹钱。

其实他也可以去找其他的小中介所帮忙介绍工作，但他不确定原来工作的那间中介所是不是真的倒闭了，所以没想过去其他地方……因为他固执地认为这样是对原来那间中介所的背叛，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会轻易去替原东家的对手工作。

他不喜欢背叛，但这样固执，或者说偏执的后果就是找不到工作。染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其实他肚子已经叫了好一阵子了，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他连早饭都没有吃。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饿，何况刚刚还剧烈运动了一会儿。

但是又不能去吃早餐，原因很简单——省钱。

大院需要钱，小燕需要钱，他觉得自己不能把钱用在这些地方上——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一天这吃一餐，但是这样他又没有力气工作，再者他的饭量比一般人要大上许多，所以最后也只是把早餐的钱给省下来。

又走了两条街，还是没能找到工作，肚子一直咕咕叫个不停。难道就只能放下心底的那点偏执去替对手工作？染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立刻把这个坏念头摒弃从心底了。

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弃呢，我们都还没到会被现实打败的年纪呢。

这阵子温差有些大，早上还凉凉爽爽的，到了中午时分太阳就烈起来了。染站在马路边看着街角的小餐馆，又热又饿又渴又累，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等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居然像动漫里的才会有的场景一样口水流出嘴角了。

他有些狼狈地把口水擦掉。

“一起去搓一顿怎么样？”染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请客哟。”

染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青年，样子清秀但隐约能感觉到一股痞子的气息，但并不令人讨厌。

这个带点痞子气的青年叫赵兴宇，那双小小的眼睛因为笑而眯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清秀得像个女人，那道笑容也让他觉得难明地像个女人……之所以说女人难明，是因为染从来就没能搞懂过凌雅。

染很意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馅饼，他有记忆以来还没被人请过客。今天怎么了？有人当他是软柿子莫名其妙要捏他，有人当他是宝又莫名其妙要捧他？但他不能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请客，无功不受禄，没能帮人家忙就不能占人家便宜，染自认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可是他刚想拒绝，赵兴宇就在那之前搂着他肩膀，带着他向前走了：“走啦，不就是一顿饭么，而且还是小餐馆，多大事儿啊，别像个娘们一样。”赵兴宇很自然地搂着染的肩膀，不像先前的痞子那样带着挑衅的意味，反而有一种亲切感，像是大哥带着弟弟偷偷去吃东西一样。

染懵懵懂懂地被带着走进了小餐馆，肚子仿佛感受到了食物的召唤，叫得愈发响亮和亢奋。

两人坐定，小餐馆的老板拿着纸笔过来了，旁边的老板娘则端了茶过来，赵兴宇这边放一杯染那边一杯。老板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染一眼，然后把本子递给赵兴宇就和老板娘一起走开了。

“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染开门见山地说，他认真地看着坐在桌子对面低头看菜单的赵兴宇，他也不至于幼稚到认为有人闲着没事会请他吃东西，事出必有因，对方肯定是有事情要找他。

赵兴宇用笔在店老板给的小本子上写下要点的菜，老板拿着本子走了，赵兴宇才看着染说：“我知道你缺钱，我想想和你做个公平的交易，你能拿到你需要的东西，我也能获得我需要的东西，是皆大欢喜的交易。但是先吃饭，不说这些先，天大地大不如我胃口大，吃饭要紧。”

老板拿着小本子走进厨房了，可能是还不到正式吃午饭的时间的原因，几十平米的小餐馆里只有染和赵兴宇两个客人，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后面玩电脑，有些老旧的键盘被敲击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两人沉默相视，天花板上吊着的老风扇咿呀咿呀地转着，很是悠闲安谧。小餐馆上菜的速度很快，老板娘进厨房和老板一起把菜端出来，一盘接一盘，一下子桌面铺满了五花八门的小菜。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原因，”染盯着赵兴宇的眼睛，肚子又咕咕叫了一下，但他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然我就走了。”他在某些时候会固执地像个小孩子，奶奶教育他不能占人便宜，他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于是就这么照做了，从此以后无论是拿工资还是找赎他都会把钱很仔细地数几遍，因为怕占了人家的便宜。

“我调查过你，我知道你很缺钱。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之工作工作的那间中介所倒闭了。”赵兴宇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毫不避讳，“别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弄倒闭的。我要找你帮忙自然就得调查你不是……其实是那间中介所得罪了一个大人物，那大人物一怒之下就把那中介所买过来给解散了。”他从旁边的罐子里拿出两根一次性筷子，递给染一根，首先夹菜吃了起来，“先吃吧，边吃边说啊，不让菜都凉了。我保证不会坑你，就算事后你不帮我也不会要你给钱的，这餐饭就当是你听我唠叨